三围小说网提供拈梅昭仪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拈梅昭仪  作者:凌尘 书号:14979  时间:2015/7/27  字数:10379 
上一章   第一章    下一章 ( → )
  “喂!你已经欠了三天的住宿费,到底几时给啊?不给钱就趁早滚!”逢人便哈陪笑的店小二,难得也有用鼻孔瞧人的时候,没了笑容妆点的市桧脸,仅余下鄙俗味儿,教人多看一眼都嫌反胃。傅谦却不得不正面瞧他。

  “请转告掌柜的再宽限几天吧!再过三天便是大考,只要一考完…”低声下气的哀求,被店小二不耐地截断。

  “只要一考完,到时你就有钱了?欠了三,再加三,总共便是六啦!到时要一块儿结清?”他鄙夷地将傅谦从头打量到脚。

  暗谦陪笑道:“若是在下金榜题名,定一并奉上所积欠的房钱和饭钱,并重重酬谢小二哥,请行个方便吧!”

  都怪他心急,早了一个月来到京师准备应考,没料到京师的物价水准大不同于三年前,再怎么省吃俭用也免不了有山穷水尽的一天,得尚未考试便荷包见底,还得看人脸色。

  “那要是金榜不题名,就不给钱了?”难得也玩玩文字游戏的小二仰天轻哼,已昂着的市桧脸连鼻孔也不见了,换用下巴瞧人“你这穷酸样,要等你发达,别妄想了!”

  不是没想过落榜的可能,但他可是崎怜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举人哪!暗谦不想大呼。见他面反驳之意,店小二瞪着他“怎么?不服气?老子我在京师这些年,见的人可多了,就没见过状元的面!每隔三年,一到这个时候,尽是些发高官梦的穷酸,一古脑儿挤到京师来,也没听说有几个上榜的。省省力气吧!没钱,干脆就别考啦!白白浪费盘,苦了自己,也苦了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尽让人白吃白住!”一辈子只能伺候人的店小二,难得当大爷,当然是摆足了大爷的嘴脸,算他傅谦倒霉。

  店家有收不到钱的顾虑也是应该,是他过分一厢情愿地看好自己了。想起三年前亦是在信心下落第,傅谦便不再多言。

  三年前初次应试,崎怜县人已看好他傅谦前程似锦,偏偏当时的皇帝只拔擢年过三十的应试者,他败在年纪太轻;三年后他卷土重来,皇帝也换了人,料想是机会到了,不过,难保这回不会又出些难以预料的状况,再一次打碎他的状元梦…

  “你滚不滚?”店小二咄咄人,下最后通牒。

  这当头要他上哪儿找住的地方?

  “难道没有变通的办法?我…我可以在店里帮个忙做点什么的…”傅谦拉下脸来哀求。

  “怎么?咱们未来的状元进士老爷,这会儿愿意伺候起人来了?”店小二讥讽地大笑,一度让傅谦以为有了商量余地,岂知他转眼又翻了脸“不成!今天若不给钱,就马上滚出去!如今京师所有能住人的地方,统统都已客,你没钱住,有的是捧着钱想住进来的,滚!”

  “小二哥,别丢啊!”轻盈的包袱花不了几分力,谅内容亦简单得不足一观,店小二理直气壮地将之轻松丢出房门。倒是书箧上几本破烂册子实时被傅谦抢救入怀,才免于遭拆解的命运。

  “滚出去,别让我再瞧见你!”店小二傲慢地指着楼下门外方向。

  他最讨厌这些读书人!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妈的这些不事生产的家伙只懂假清高,连点活儿也不会干,靠别人养还敢跩,敢瞧不起他们不识字的!乌王八蛋!就像他大哥,都三十好几了,没拿过半文钱回家,还享尽照料,连活都不做一丁点儿,家里吃的用的还不都全靠他?偏他娘就只懂栽培据说是个读书料的大哥,自小栽培至今,让他早早娶了媳妇还生了儿子,他这么儿却连个老婆都没影子!好了,大哥家是成了,立业呢?考了十多年,还不是没考上!读书人?呸!有什么了不起!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小二恶狠狠地骂道。

  既然说情徒惹羞辱,傅谦不再计求施舍。他静静地低头拾起散的包袱缚好,背着书箧离开,步伐稳健而不见迟疑。

  他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但在那之前,他得先考完试,回到崎怜县必须是衣锦还乡,其余的都不重要。容身之处?总找得着的。

  前朝皇帝沉于宗教,佛道互有一段兴盛时期,寺庙道观林立,处处香火鼎盛,民间便有不少非关虔诚的有心人士假借遁入佛道来逃避税赋与生产,更别说诈财骗、作犯科等亦是屡有所闻。是以如今的氏皇朝,虽不止,但也不鼓励宗教信仰,仅任其自由发展。缺乏了在上位者的推波助澜,渐渐有不少偏僻处的佛道据点香火渐杳,直至衰败没落,眼前的破庙恐又是个例子。

  暗谦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这儿,生火烤起辛苦挖来的薯

  他栖身于此已有两天了。纵使无桌椅也无榻,又得受蚊虫騒扰,他也必须将就,明天便是大考了,只要熬过了今天…

  一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狗儿挨近他身旁,摇着尾巴示好,想争取他的注意。

  “走开走开!”傅谦吆喝着。他都自顾不暇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可施予它。

  狈儿不死心地涎着舌头,继续摇尾巴,眼巴巴地望着傅谦手上的食物。

  暗谦怒瞪着它“走开!你听不懂人话,还要我讲狗话给你听吗?”

  狈儿哈着气,为了肚皮硬是不肯放弃。

  暗谦再无耐,指着它劈头骂道“摇啊!再摇啊!你只知摇尾乞怜,想求什么若脑瓶摇摇尾巴便得手,我就在自个儿眼上接个假尾巴,随我摇!见人就摇!摇到断了都成!断了几条便接几条!”他怒而不顾用辞鄙。

  对狗谈理,像是对牛弹琴,狗儿不懂什么是辱。傅谦突然也觉得多此一举,不苦笑。

  “也难怪你。狗儿啊狈儿,你求的只是一顿,我求的又岂止如此?莫怪我如何摇尾巴都没用了。你想吃东西是吧?来啊!”他柔声哄着,将手上烤的薯分了半截给他。

  狈儿三两下将入腹,意犹未尽地又涎着舌头摇尾。

  见它那副馋相,傅谦难忍一股嫌恶升起,同情心火速又缩回老家去。

  “你这骨头的狗!”甫温文的声音猛地又成了怒吼“给了你一半还不够?贪得无厌的东西!那是我挖了半天才得的,想吃就自己找去!别再对着我摇尾乞怜,没用的东西!我都自顾不暇了,还可怜你那么一回,谁来可怜我明饿得没力气应考,还恐捱不到放榜!你胆敢在我面前继续摇尾巴,我便烹了你!宾!”

  他拒绝看到任何摇尾乞怜的丑态,包括一只狗的。偏偏它一再提醒他也曾如此丢人现眼!

  暗谦气急败坏地伸腿就踢。

  狈儿发出几声呜咽,向后退了一步,傅谦见它还不肯出门,举步便追。狗儿望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再也没有转圜余地,立时垂头冲了出去。

  暗谦来到门口,想确定这只讨人厌的狗是否已逃得远了,料不到破庙门口突然伫立了一行人,也不知来了多久,那狗儿正停于他们面前,又打算摇尾乞食。

  暗谦忍无可忍,捡起地上石子胡乱朝狗儿掷去,口中还不停骂着:“不要脸的畜生!只要谁能给你东西吃便摇尾巴是吧?有本事自己打猎物,别来求人!”

  他不停地丢着石子,终于赶得那只狗儿头也不回地夹尾而逃。

  狈儿跑远了,傅谦注意到那八男二女一行人中,一名蒙着面纱的少妇正对着身后的男子低语,不知说了什么,那男子点了头去追狗儿。

  实在不想揣测方才他们立于门外多久,又听了多少,傅谦冷冷地瞥了那覆面少妇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便转身入了破庙。

  身后隐约传来一刻意低了的女子声音。

  “夫人,这儿不好啦!那人看来不像善类,咱们另找歇息的地方吧!”

  “不会的!他…”

  暗谦没兴趣静待下文,肚里闷哼着不去理会,只顾坐回他原来的位置。

  “打搅这位公子。”一怯怯的软柔声音飘来,显然不是方才数落他的声音。傅谦抬起头。

  那一行人已立于门边,为首的覆面少妇待他抬头相对,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暗谦又低下头去,掏出书册读起来。

  “喂?我们夫人在跟你说话!”一女子喝道。是方才数落他的声音。

  安面少妇举手制止她,又对傅谦道:“咱们错过城门时间,城郊旅店又客,所以想同公子商量,借住这儿一晚。”

  那温声细语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轻柔曼妙,甚至还有股清香飘了过来。

  可惜也没能打动傅谦急于藏匿难堪的心。

  “这儿不是我家,庙也不是我盖的,想住就请自便吧!”傅谦的语气平淡,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就不相信这似是出身不低的女人,住得下这等劣地方。

  “多谢公子。”覆面少妇示意手下随意歇息。

  七名男子各自找地方坐下。他们不但孔武有力,一看就是身怀武艺的模样,一方面与覆面少妇保持距离,一方面又将她密密地与傅谦隔开,保护得滴水不漏的阵仗,令傅谦忍不住多瞥了她几眼。

  她是哪家夫人?呼奴使婢的,神气的很哪!

  那丫环模样的女子找来堆于角落的几片木板置于地上,又铺了层布毡,伺候覆面少妇坐下,然后拿出些干粮分给众男子们。

  暗谦低着头,尽量不去注意他们手中人馋涎的食物。

  “夫人。”去追狗儿的男人此刻返回,进了庙内。

  “如何了?”覆面少妇轻问。

  “喂了它,它便摇摇尾巴走了。”他有丝懊恼。

  “哈!”一旁傅谦陡地抬头冷笑:“你同情它?想打发时间是吧?畜生便是畜生,忘恩负义,这只恐怕尤其难驯养。不能养了它,应该教它自己猎食,否则它就永远得过这种日子,同情是最没用的。”那半截薯藏于身后,羞于见人,偏又饥饿难耐,他便藉讥讽来打发肚子的知觉。

  安面少妇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示意一名手下,那男人恭敬地受命起身,走向傅谦。

  “这位公子,我家夫人谢阁下借出地方,让咱们一伙人栖身一晚,这儿是些谢礼,还请收下。”他带着端整的敬意,双手致上一具干粮。

  “不必!”傅谦回得简洁有力,双手耐不住愤怒直发颤。

  她定是听到他骂狗时,无意间漏的窘境。她当他也是狗?想同情他?既然他说了同情无用,就不会自打嘴巴!他不收!

  暗谦忍着难堪,眼不离书册,册中的字却一个也未入眼中。

  “这破庙虽然无主,傅公子既是先到,当然有权赶咱们出去。客栈或旅店尚且要索费,妾身便付予公子些薄酬,聊表谢意又何妨?请收下吧!或者,公子愿收银两?”覆面少妇的声音清亮柔缓,说得理所当然。

  “是啊!”那名手下也帮腔“大家都忙着填肚子,公子如此用功好学,教咱们几个人怎吃得下肚呢?快别让咱们自惭形秽了。”

  那男人的言词文雅风趣,语气婉转,不见得是个人,教傅谦颇感窝心和感激。还有她,进退得宜的风范,又是何等折服人心!

  暗谦的气消了,甚至为自己的小题大作而羞愧。他大方地收下,朝两人点头“银两倒是不必了。谢谢这位大哥,还有这位夫人。”

  人家为了顾念他的面子,都客气成这样了,他再为了强撑颜面而推辞,不论发怒或者婉拒都是一样难看,一样不知好歹。

  安面少妇点头微笑。同其它的手下一样,此时的傅谦已无芥蒂地狼虎咽起来,她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当他不曾存在过似的。

  大清早,浅眠的傅谦被第一道入破庙内的阳光敲醒。

  他好奇地悄悄梭巡那覆面少妇的所在位置…空的!

  所有的手下连同婢女都在,而那覆面少妇是上哪儿去了?傅谦甩甩头。这不干他事,他得进京去了,今便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暗谦小心起身,不愿惊动他人,轻手轻脚地背起书箧行囊出了门。

  罢跨出门槛,傅谦瞧见一个淡淡影子,瞬间他误以为见着了仙子,一个受到惊吓的胆小仙子。

  朝阳轻轻洒在她纤细缥渺的身子上。即使覆了面纱,阳光将她容身形照亮了三分,依稀可见她那甚少接触世俗、不染人间烟尘的肤,是过分苍白甚至显得病态了。就像…像是朵渐枯的花,尚未盛开便要枯萎,她的年纪似乎极轻,还不到二十吧!不成的!她再这么下去…

  安面少妇从乍见傅谦的惊慌,缓缓回复了镇定,轻轻朝他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眨眨眼,他从浑梦中醒来。

  暗谦啊暗谦,这女人是死是活是病,干卿底事?

  “夫人早。”傅谦客气地朝她一揖。

  “公子早啊!”覆面少妇点头“今赴考,公子可有万全准备了?”

  暗谦愣了愣。她知他准备进京赶考?是了!昨晚他骂狗时,早把底子全光啦!

  “勉强吧!”他说得也极勉强,将丢人现眼的懊悔情绪勉强压制住。

  安面少妇问了傅谦的名字。

  沉闷的、虚应故事的客套,却又教人不想打断这无趣的谈话,天南海北,只想着多谈一刻是一刻,为的是什么呢?傅谦觉得奇怪。

  “祝公子金榜题名。这是妾身预赠的贺礼,请笑纳。”覆面少妇微笑着掏出一锭沉甸甸的元宝,惊得传谦睁大了眼。

  “你…”他寒下了脸“夫人,在下不受施舍!”

  “早说了这是预赠的贺礼,贺礼可是讨吉利的。是妾身想沾公子喜气,公子怎说成是妾身的施舍呢?”覆面少妇缓缓抚去他的怒气。“除非,公子自认没有金榜题名的能耐,才不敢收下妾身的贺礼?”她眨眨眼,轻轻试着将。

  “当然不!”傅谦不再客气。这点,他的决心与信心不遑多让。

  有自信!如果她也能同他一样有自信让多好?“那么,不过是提前收下贺礼,公子又有何拒绝的理由?”覆面少妇微笑,略略感染了他的积极,她说得也积极了些。傅谦难免为她诚挚亲切的笑容软化。

  “好吧!夫人美意,区区在下若继续推辞,便是矫饰造作了,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他摸着良心承认,他的确需要钱。

  纤指密密藏于水袖之中,痹篇了肌肤相触,少妇将银两轻放至他手上。

  她看来不但是大户人家出身,甚至受过极严格礼教熏陶,傅谦愈来愈不敢小觑了她。

  他将银两纳入怀中。“来而不往非礼也。夫人的贺礼既收,来在下若是有幸登了金榜,自然要宴请夫人过府一叙。不晓得夫人府上何处?”他探问。

  安面少妇的气韵举止,还有她允文允武的出众手下,岂是一般富户出身?傅谦认定了她是官家夫人。

  闻言,覆面少妇微微感到窘迫,迟疑神色似有难言之隐。

  “莫非是夫人嫌弃在下,不愿结在下这个朋友?”傅谦语带遗憾。

  “不是的!”覆面少妇急道。

  “喔!或者夫人担心在下心怀不轨?”见覆面少妇笑而摇头,傅谦又道:“在下也想结夫人的夫婿,只怕也是高攀不上了。”他无奈地叹口气。

  “不会!”覆面少妇肯定地道。见傅谦极有兴致等着下文,她局促地斟酌许久“傅公子若是高中,便见得着他的,我家老爷喜欢结士人,无所谓高攀低就。请公子不要误会。”她小心解释。

  暗谦心中一亮。若是高中便见得上?那是主考官了?还是阅卷官之一?或者是哪位极具影响力的达官贵人?与这些人的子结识,定对他的应试有利而无害!暗谦的脑海闪过此一念头。

  不!随即他又傲然想着,他毋需走后门,凭他的本事定可高中,才说了有自信的,除非连新皇帝也歧视他的年纪,那大不了再过个三年六年,又考他一回…

  “既然如此,夫人不方便多说就罢了,但可方便告知姓氏?”问一问并不为过吧!反正等下回若有机会碰面,他要上榜也已上榜,早就毋需靠关系了。

  “方。”

  “原来是方夫人。后有缘得见方老爷的面,还望有这个荣幸结方老爷与夫人。”

  安面少妇摇摇头“不,公子误会了。方是妾身的娘家姓氏。”

  “呃?”傅谦没料到已婚的女子竟会对人报上娘家姓,迟疑得不知如何开口。

  安面少妇似乎也为自己的失态而恼。废话!已婚妇人哪个不是尊称夫姓的?谁管她娘家姓什么?

  “失礼了。”傅谦感受到她的不安,停下了探问,客气地道歉。

  “哪里,是妾身误导。”覆面少妇有些腼腆地歉笑“称我方夫人吧!在家中,下人都是这么唤的。”她还是避提夫家姓。

  “嗯?”傅谦瞬间感到一丝不对劲。下人明明唤她夫人啊!

  安面少妇看出了他的疑问,顿了顿道:“出门在外,自然一切礼数从简。但府中尚有夫人,妾身不敢偕越。”

  “你?!”傅谦瞪大了眼。这意思是?她只是个…

  “是公子您的意思没错,没什么好避讳。”覆面少妇的笑云淡风清。她只是个…妾室?

  暗谦简直不敢相信!是他没见过世面吗?那个男人何德何能,能拥有如此优越的女子为妾?那位居正位的女人又是何方神圣?想着想着,愈能证明覆面少妇的丈夫绝非泛泛之辈,他不停止了猜测以防冷汗直

  转念又想,还是京中的达官贵人皆如此?也许是他井蛙之见,大惊小敝罢了。

  “方夫人何以…”傅谦煞住口。

  天!他想问什么?问她为什么当了人家的小老婆?这话也能问吗?

  安面少妇圆睁着美目静待下文,傅谦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他也没资格过问别人家务事。

  “何以…昨晚会错过城门?”他硬将问句生生岔了开去。

  安面少妇彷佛不曾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淡淡地解释了昨的遭遇。他们的马车在进城前坏了车轮轴,车夫们修了半天没修好,城门已先关了,只好弃车暂寻歇脚处,城郊的旅店又因京内客栈客,赴试的考生们甚至挤到城郊来了,他们只好寻来此地歇息一晚。

  猜测她丈夫身分的兴致,完全转移至她何以配给人做妾室那方面去了。跟着,傅谦心中一丝疼惜的念头油然生起。

  多委屈她呵!即使受宠,她依然屈居妾位,再依那男人的地位推断,他拥有的恐还不只一名妾室吧?她的年纪是如此轻,而她的丈夫又是多少年岁了?待她可好?有无冷落了她?

  停止!暗谦在心中喝住自己。到底是别人的女人,再怎么漾也轮不到他来怜惜吧?

  “无论如何,谢方夫人的贺礼。在下也该进城了,后会有期。”傅谦勉强自己自然些。他为自己的多舌探问感到狼狈,更为误触尴尬而困窘,匆匆忙忙的道别显得突兀又失礼,覆面少妇倒是不以为意。

  “后会有期,保重。”她点点头。

  像是逃避什么,傅谦仓皇离去。他不想在大考之前继续为一些旁枝末节烦恼,惹来心绪无谓的波涛;他需要的是全神贯注,尤其在此关键时刻。

  安面少妇目送他走,对着他的背影微笑。

  他同情她了?她这么值得人同情?

  究竟是谁在同情谁?本是她先同情他的啊!为了资助他,她还‮心花‬思安了个好名目,勉强他接受,到头来反被他同情了?

  很可笑,不过她并不难过哩!他的同情反令她有些窝心。

  想到这儿,覆面少妇又笑了。相较之下,这应是她不如傅谦之处了,他够傲,傲得比她自信太多,也倔强太多。

  自信的人儿啊!不至于经她丈夫的手,误成了遗珠吧?她的丈夫可会看重他?同她一样看重他?

  难说。她与丈夫从来难有心意相通的时候…

  安面少妇敛起笑,黯然。

  唉出试场的傅谦,自信又带点忐忑。总算可以先松口气了。辛苦熬了多天,傅谦打算犒赏自己一顿处。“瞧兄台面,想来是颇有几分把握了?”与他同一试场,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突然搭上来问道。

  “差强人意。”傅谦淡然客气道。他自认从头到尾,下笔毫无迟滞,通篇顺畅如行云水,又切中时势,就看主考官大人和新登基的年轻皇帝,肯不肯提拔他了。

  “唉!”那男人叹口气“我看我是没希望了,脑子记差,引经据典也怕有错,一篇文章没出现一句‘子曰’,这下完了、完了!”他摇头。

  他们读书人都很清楚,八股文才是科举宠儿,最易得阅卷者的青睐。

  暗谦笑着安慰:“兄台若别有创见,何需引用前人之见?”传世的文章又百几篇是因嵌上了一堆“子曰”而芳万古?仍是以创见为要啊!

  “虽然是安慰话,还是谢谢你了。”那男人苦笑“但咱们今是为了考试,可不是为芳百世。”

  的确。傅谦无言以对。

  年轻而不羁的心,困守在传统的牢笼里挣扎着,不愿墨守成规,只盼此次换了主事者,能提拔他们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

  “啊炳!这不是我们‘连州之’孙慕鸿吗?”一个语带轻蔑的声音,霸道地入两人之间。

  被唤为“连州之”的孙慕鸿皱着眉“任风,你不是要我离你远点吗?既然想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巴巴地跟来凑趣?”

  “谁想凑你的趣?”任风睨视了孙慕鸿,又瞥了傅谦“我只是好意想告诉这位兄台,别跟“连州之”勾搭上,臭了自己名声,到时金榜题名无望,还得身败名裂,血本无归啊!”他将傅谦从头打量到脚,摇摇头道:“看样子又是个陪考的穷酸。穷酸凑穷酸,真是物以类聚。”

  “哼!云从龙,风从虎,咱气类相感,岂能和你蛇鼠一窝?”孙慕鸿指着任风骂道。

  “你们才是一丘之貉!本公子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任风不甘示弱地反击。

  暗谦夹在中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孙慕鸿自谦记差,引经据典也怕有错,但用来骂人倒是溜的,还有这任风也是…

  “别理他!那家伙跟我有仇,逢人就说我是非,咱们先走。”孙慕鸿拉着傅谦,丢下挡路的任风于身后。

  互道了姓名后,傅谦好奇问道:“那疯人和你有什么仇?”

  “疯人?”孙慕鸿愣了会儿才会意,哈哈大笑道:“也没什么啦!我娶走疯人想娶的女人当老婆,他便发火了,就开始造谣称我为“连州之””

  “就这样?孙兄何之有?”傅谦愕问。

  孙慕鸿有些得意“拙荆是连州第一美人…”

  暗谦恍然道:“如此是那任风与你争风吃醋,兄台不必理会了。”孙慕鸿笑了。

  “说老实话,我老婆是再嫁之身,所以才落人话柄。我自小与她青梅竹马,本来是郎情妹意的,只是她家人瞧我穷小子没出息,就让她嫁了个富户。倒霉她过门三年,她那短命丈夫就去了,她一向贤良淑德,死了丈夫已是无妄之灾,还被赶回娘家去,甚至传为克夫的狐狸,算是霉到家了。幸好没生下一儿半女,这样断了倒也干净。经过这一回,我岳丈也看开了,终于同意她嫁给我。只是啊!连州闲人吃撑着,专干毁人名声的丑事,传得连州各县沸沸扬扬!女人是嫉妒她的美貌,说说也就算了,男人呢!表面骂是骂,私下是想骂臭了她,没人敢娶,就可捡现成便宜了,那任风就是打这主意,还妄想收她作妾呢!哼!我老婆怎能受这种委屈!”孙慕鸿愈说愈生气。

  “原来如此。那是孙兄意志坚定,不畏人言了,可敬可敬!”傅谦拱手。

  “岂敢!实在是等了多年的老婆,得来不易啊!风风雨雨都过了,什么也都看开了,人言便管他去吧!要是幸运让我登了金榜,一个官职,就看那些连州人还敢不敢对我老婆不敬!”原来孙慕鸿应试,还抱有这一目的。

  “孙兄待嫂夫人,真是深情呢!”傅谦微笑。

  “你呢?瞧你模样也有二十多了,娶亲没?”孙慕鸿端详他。在试场见了傅谦人品出众,似乎也同是寒门出身,他才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上前搭讪的。

  “是有个意中人。”傅谦含糊道。其实他已与青梅竹马的姑娘何叙君私订终身,算得上是未婚夫了,但他不若孙慕鸿直肠子,可对初次碰面的人掏心挖肺,是故他的态度保留了些。

  “还没成亲?可是家境的关系?”

  孙慕鸿的直言,没令傅谦感到多少难堪,他们可谓同病相怜啊!

  等不及犹豫中的傅谦,孙慕鸿拉着他道:“咱们去大吃一顿,我请客如何?顺便说说你同你那位意中人姑娘的故事。”

  “不如孙兄和嫂夫人的绵。”

  暗谦笑着推辞,还是熬不过孙慕鸿的盛情,两人同往孙慕鸿的落脚处去了…

  特别感谢网友冰儿扫图;工作人员JanetOCR、校正。

  爱情夜未眠站长辛勤扫图校对整理,独家推出,请勿擅自转载。

  若要转载,请务必遵守以下规则:

  1。在转载前请先来信征求站长同意。

  2。请网友不要擅自将此小说转贴到bbs区。

  3。请勿在小说放上一个礼拜之内转载。

  4。请勿删除此段。

  爱情夜未眠:homes。arealcity/weisleepless/index。html  wWW.sSvVxs.Com
上一章   拈梅昭仪   下一章 ( → )
拈梅昭仪无弹窗是凌尘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拈梅昭仪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拈梅昭仪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拈梅昭仪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