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桑语柔情问潭心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桑语柔情问潭心  作者:齐萱 书号:14649  时间:2015/7/12  字数:10445 
上一章   第三章    下一章 ( → )
  再过五即是除夕夜,不管天下如何纷,时局怎样动,对于这个大节日,大家仍以最谨慎、最期待的心情来接。

  包何况对于元菟郡两千五百户,共三万多口的人民来说,这个年的滋味还真是酸甜并具,苦乐参半,教人难以形容得全。

  酸是失去了他们多年来所仰赖的大家长桑忠,苦是从此怀上了不知曹何时会并了元菟郡的恐惧,甜是幸而还有桑桐的留守,最乐的则是她所举办的比武招亲进行顺利,据称至慢在过年前后,就会出现最后的结果;换言之,元菟郡就快产生新主子了。

  他们信赖桑忠,连带的也就愿意支持桑桐的任何决定与计画,相信她必然能为大家找到另一位明主,并为自己寻获理想伴侣。当然也有人颇不以为然的说:“太守尸骨未寒,入土才多久?她便天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妩媚娇,周旋在众角逐者当中,成何体统?太守地下有知,一定难以心安。”

  “你懂什么?”持相反意见的人听了,总会马上为女少主辩称:“如果不是为了大家,桑姑娘又何必如此强颜欢笑?这样拋头面?她大可以随夫人南下,不管我们的死活。”

  “留下来的决定是很感人,但真有用处吗?一个千金小姐,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什么作为?”

  “再不济,也比她三位兄长管用,至少她没有只顾自己的安全,不管咱们的未来,溜得无影无踪。”

  “就算她真的有心继承父志好了,他万一真的攻来,她能提剑执弓上战场去吗?”

  “所以说啰,她才会赶着招揽贤婿,不惜以自己为饵,想帮我们找位文武兼备,能够捍卫城池的姑爷。”

  辩到这里,原本对于桑桐的作法,只差没有大肆加以诛讨的人,态度终于稍微软化,却也仍然不肯就此罢休。“但她开出的条件是除了自己之外,沓愿意以整座元菟郡陪嫁,万一所托非人,或者来假借天子名义下诏,另派太守前来,而我们所谓的‘姑爷’抵挡不住,那又该如何是好?”

  “你有时间这许多心,怎么不干脆跟我们一起到城内去看看,就算是帮咱们的小姐挑人,也是应该的呀!听说来比武的人,俱是一时之选,而且人数众多,绝不怕挑不出最好的人来。”

  “不会只比蛮力吧?”

  “依桑姑娘那样冰雪聪明的人,会只看中孔武有力而毫无脑袋的人吗?你放心好了,我听说除了武功,也考文采,而且桑姑娘都亲自出来观战,仔细得很。”

  原本心反对、一口讥剌的人,至此终于被挑起了兴趣与信心。“她当真都会出来?”

  “瞧你,心动了吧?”劝说的人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忍不住便取笑道:

  “以前总听人说咱们太守的掌上明珠生得美,姿绝不下于得董卓与吕布反目成仇的貂婵,可惜她深入简出,我们寻常百姓,还真是难以得见一面,到后来甚至会揣测所谓的‘貌若天仙’,是否仅为传言;等到真瞧见了…喝!”

  本来以为在喝釆声后,会有更釆下文的人等了半天,却只见说的人一脸神往,哑然无息,不着急的问道:“结果呢?”

  “结果?什么结果?”

  “结果桑姑娘究竟长得如何啊!”“这个嘛…坦白说,老弟,我还真形容不出来。”

  “瞧你说这话,不存心要吊人胃口吗?看是美是丑,哪儿美又哪儿丑,怎么会形容不出来?”

  “我没诓你,还真是难以形容,这么着,今晚她打算宴请角逐最后入选机会失利的人,听说若兴致一起,还会临时加段舞蹈,你要不要随我去看看?”

  “真瞧得着?我听人说那擂台搭得足有三、四人高,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用来测试挑战之人够不够胆识。

  “不错,如果连翻上台去都不敢,或者不行,那就甭比了。”

  “所以我说啰,那么高的台子,我们就算挤到最前头去,又能瞧见什么?”

  “瞧不瞧得见,自然得等去了才知道,废话少说了,还是快走吧!”

  结果桑桐并没有令所有赶到擂台前的人失望,她身着一袭灰蓝色素衣,头和阗白玉簪,益发衬得她黑眸水灵、粉颊酡红。

  虽然到宴席的最后,她依然没有加入表演的行列,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仍是众人注目的焦点。

  今夜她宴请的主角一共十位,包括明一早或席散以后,便将离开元菟郡城的落败者,以及最后颖而出的三位佼佼者。

  以前桑忠在世时,即有自腊月十五开始,便与民同乐至元宵的习惯,今年父亲虽已不在,但桐依然坚持要跟百姓一起过年。

  所以大家便看到他们那清丽可人的女主人频频敬酒,柔滑的十指几乎与她掌中的玉杯一样白皙,而每当她将杯子凑近娇滴的红,众人便恨不得自己能够化为杯中的酒,由得她一仰头滑下喉间,再没入他玲珑的口。

  “小姐,别再喝了。”一直随侍在一旁的王明最后实在看不过去,终于轻声出口制止道。

  “不妨,这一点酒,我还得住。”桐笑脸盈盈的说:“各位公子,请再饮一杯。”

  “小姐,”王明不死心的说:“方才在台上,你已经跟在台下的百姓喝了十来杯,现在回到园内,就不要再逞强了。”

  “总校尉,你说的正好相反,方才与百姓共饮是传统、是规矩,如今敬各位英雄,乃出自我的一片赤诚与谢意,感谢大家远道而来,皆愿助我一臂之力,所以虽然夜宴已散,诸位又即将各奔前程,桐仍想与大家再畅饮千杯。”

  话才说完,她已经又饮一杯,移驾至郡城园内的十位男子与桑家仆从卫士若不仔细看的话,还真会忽略掉她眼底的哀愁。

  但少虽少,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只见坐在左手侧最末位的那名男子笑了笑道:

  “比武之初,桑姑娘都是在惊鸿一瞥的亮相以后,便避至屏风后头观战;要我们诗或者作赋时,你也都藏在帘幕之后出题或者聆听,难怪有些参赛者要抱怨若时机掐得不准,就连凑巧赶来的元菟郡百姓,也能比他们将桑姑娘看得更清楚。”

  “窦公子是在责备桐不公平?”

  “不,”说他自己姓窦名伟长,并且因天生一对微泛金色的褐眸,自开头便深受大家嘱目的男子慢条斯理的反驳道:“我是在说你之前还比较公平。”桐略一寻思便听懂了。“因为之前我给所有参赛者的会面时间都一样短暂,但今晚我却将公子与其它两位获胜者,和即将离开的七位英雄一起邀至我园内前厅来共饮。”

  窦伟长并没有多费口舌在她正确的推测上,反而讥剌道:“败战之军,何以言勇?我实在是看不出他们七个有什么值得称为‘英雄’的地方,姑娘口出此言,又究竟是在抬举我们?或者抬举自己?”

  话声甫落,包括王明在内,座中只除了桐与窦伟长对面的另一个男子之外,其余的人几乎都出怒容来,有些软不起,或者较沉不住气的,更是已摆出起身往他冲来的态势。

  但窦伟长却像完全没有看到大家的反应一样,竟然先径自灌下三杯酒,再特别向着斜对面的一名男子说:“森公子,别激动,我又没说到你,不是吗?”

  “但你侮蔑了桑姑娘。”森映博冷冷的应道。

  桐立即对森映博投去感激的一瞥,在众多角逐者当中,这位森映博一直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彷佛这并非两人初次见面,但他们又分明素昧平生,怎么会有这份异样的感觉?莫非姻缘真是逃讪?

  这个首度在她脑中出现的想法,不令她心头一震兼面绯红。

  但王明却误会了她脸红的缘由,随即接在森映博的话尾后,对窦伟长说:

  “比武招亲,乃是我家小姐万不得已之下所想出的办法,公子既有心共襄盛举,又为何要对未来可能今你成为乘龙快婿的美娇娘出言不逊?”

  “谁说我有意成为你们元菟郡的乘龙快婿来着?”他撇了撇怀趣致的盯住王明问。

  “你!”

  “住手,总校尉。”桐实时出声阻止了王明原本意拔剑的动作。

  “窦伟长,你太过分了!”王明被桐拦住了,但其它人可不受她拘束,特别是今才败在他手下的那位角逐者马上第一个起身道:“如果你无心争取美女与城池,又何必前来?何必拚命挤人前三名?你应该和我们大家一样,都晓得若非你气势慑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桑姑娘也不必破格多录选一人,做最后的决战了。”

  窦伟长面对他严厉的指责,表情却依然不变,仍保持着不在乎的神态说:

  “那都该怪你们啊,本来以为这号称东北第一盛事的比武招亲,必然能招揽来无数高手,让我凑个热闹,稍微排遣空乏味的日子,谁晓得除了森兄及夏侯兄以外,”他的眼光往对面男子轻点一下后,便迅速移开说:“余者皆不值一哂。”

  “窦伟长!”这回桐来不及、恐怕也制止不住的是方才起身之人,已然拔剑砍下一方几角。“就凭你的狂妄无礼,我也要再向你挑战一次。”

  “这算什么?败部复活,或者是困兽之斗?”窦伟长完全无意掩饰或稍稍收敛他张狂的气焰。“你以为再来一次,你就赢得了我,可以取代我,跟他们两位角逐?”

  “不,就算我赢了你,也不想要为自己争取什么。”

  “哦?”这下窦伟长总算听出些许兴趣来了。“那你想要什么?”

  “要你跪下来跟桑姑娘磕头谢罪。”

  窦伟长闻言初始一愣,继而仰头放声大笑。“你可真爱说笑。”

  “怎么?你不敢吗?”

  “不敢?”其实在这次的角逐者中,王明一开始便最看好、也最看重如今仅剩的三位,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窦伟长的行事会如此轻忽散漫。“我过了年就二十九了,至今犹不知‘不敢’两字是何滋味。”

  只有在这种时候,王明才能在窦伟长脸上看到与他英相貌相衬的晶亮眼神。

  窦伟长与森映博及夏侯猛三人,均生得眉清目朗、相貌堂堂,身材亦一式高挑修长,彷如玉树临风,当今比武结果出来,发现桐未来夫婿及元菟郡下任主子将出自他们三人当中时,王明夫妇还着实为桐高兴过。

  窦伟长几乎打一开始便异常活跃,做起任何事来,都一派优闲轻松,从外表上看起来,最具挥洒自如。

  森映博相形之下,便显得较为沉郁内敛,眉宇之间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愁;不过在三人之中,他却是对桑桐最为关注的一位,王明便曾不只一次的瞥见他暗中以怜惜的眼神遥望或凝注桐。

  至于夏侯猛,则是最高深莫测的一位,王明晓得温文儒雅、允文允武又彬彬有礼的他,是城中或园内诸多侍女私下拥戴支持、乃至暗暗憧憬的人选,而且在整个比武的过程中,他也是最冷静专注的;只不过有一点王明老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便是夏侯猛似乎不像其它角逐者那样留意桐,难道他忘了桑桐是他们这次打擂台的主要目的吗?

  “好大的口气。”另一位落败者也忍不住出了声。

  “不,”窦伟长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只是实话实说,这位兄弟绝无胜算。”

  “一个人或许没有,但如果我们来个车轮战呢?”又多了一位不服气的人说。

  “车轮战还要一个一个轮着来,太费事了,我看这样吧,座中有哪位看窦某不顺眼的,不妨在走之前,一起陪我动动筋骨,散散酒气。”说完又举杯邀桐道:“桑姑娘,单与我们三人喝,才叫公平,不然你此刻陪他们七个喝千杯,等到最后的胜败结果出来时,你又该如何酬谢落败约两位?”

  “窦公子想要什么样的酬谢?”桐冷冷响应。

  伟长听懂了,仰头大笑道:“姑娘就看死我一定会是两位铩羽者之一?”

  “你忘了这场比试另外有个规定了?”

  “就是姑娘有权下令剔除企图闹事者,是吧?”窦伟长自问自答:“其实我只想从姑娘身上得到一项酬谢。”

  “那你还得先过了今夜这一关!”最早向窦伟长下战帖的那个人叫嚣着。

  “打是一定要打的,你们急什么?”窦伟长挥一挥手说:“不过这园内清幽,不好破坏风雅,可是涉及私怨,又不适宜在擂台上比画;不如等我与桑姑娘谈妥酬谢的条件,我们再出城去打个痛快好了。”

  桐已面愠怒与嫌恶,甚至不愿多说的扼要问道:“你要什么?”

  窦伟长突然一个长身,飞掠到桐席前,惊得她迅速站起,却见他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稍微凑近她的耳旁,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低语:“就要姑娘别再强颜欢笑,曲意求全,自己快乐开心才最重要。直接挑森兄吧,他一定会守住元菟郡并爱护姑娘,你难道还看不出自己猛藉酒消愁时,最心疼的人是他吗?”

  原来他看到了自己心底的悲伤!桐因为太过讶异,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瞪住他看。

  “若非窦某生不喜受拘束,又有残疾在‘心’,游戏人间惯了,”窦伟长捉住了她发愣的空档,迅速接下去说:“这回恐怕真会考虑安定下来,只是…

  这一切终究仍非窦某所求。”

  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寂寞气息,触动了窦伟长不为人知的心事吗?莫非这才是他真诚的另一面?桐心弦一颤,转头便问:“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显然觉得自己想讲的话都已讲完的窦伟长,却已拉开距离,又挂上了他吊儿郎当的笑容,并且放大声量说:“只想要一亲芳泽,桑姑娘。”

  “放肆!”王明抢上前来,一把就将桐护到身后去。

  “王总校尉,我只说‘想’,又没说真要付诸实现,你何必念成这个样子?”

  “窦伟长…”森映博再度出声,却马上被窦伟长所打断。

  “森兄,别生气,今晚就暂且让这些人陪我玩玩,你的怒火还是留着化为力量,明好一战奏捷,赢得美人归。”

  森映博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王明本来还怕他会第一个忍不住扑打上去,但在窦伟长朗声大笑,往外走去的当口,桑桐已经掩面转身奔向内室,这么一来,不但马上转移了森映博的注意力,连王明也连唤了两声:“小姐,小姐?”

  于是刚刚还热闹喧嚣的前厅,一下子便冷清下来。从头到尾,什么也没说、表情亦一贯冷静的,便只有安坐在末席的夏侯猛。

  “夏侯兄,”他身旁的男子忿忿不平的开口问道:“你不随他们出去教训一下窦伟长吗?”

  “反正我迟早会与他碰上,用不着急着在今晚就杀他的威风,倒是你又为什么不跟着出去呢?”

  “我…我…”

  夏侯猛见他困窘不已,只得再为他找借口道:“我明白了,想必你是不屑做痛打落水狗的不义之事吧。”

  “对、对、对,”有台阶可下,哪里还有耽搁的道理,自然是忙不迭的下啰。

  “你看这厅内现下只剩你、我及森兄,窦伟长以一敌六,哪有胜算?我又何必趁这时对他落井下石?男子汉、大丈夫,就算要打,也得单打独斗,否则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说得是。”夏喉猛已不多言,示意身后的仆役再为他斟一杯酒。

  于是那人便再转而对森映傅说:“不过森兄,如此一来,窦伟长可就输定了。”

  “输给如你一样约六个人?”他毫不客气的说:“我看不见得。”

  虽然听在耳朵里不太舒服,但往后还想与他结的这个人,也只得勉强打哈哈道:“不,我指的是他经过今夜这一折腾,明、后面对你与夏侯兄,可就输定了。”

  “那是当然,”森映博傲然答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输给任何人,窦伟长如此嚣张,只会加速他自己的落败、加深他自己的难堪而已。”

  这话终于听得夏侯猛眉头一皱,遂忍不住说:“宝伟长平时看似漫不经心,但与人格斗时,却比谁都还要来得更加凶猛,实力不容小觑。”

  “是吗?那你似乎更应该接受这位小老弟的建议,出去加入战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森映博冷笑道:“怕你没有机会和他手,就会先败在我手下。”

  夏侯猛先是瞪大眼睛,再微微笑说:“我才觉得你应该跟在王总校尉身后,转进里头去求见桑小姐一面。”

  “森某才不像窦伟长那般恬不知!”

  “坦承心意,何之有?我看你是言重了。”

  “你才是毫不明白‘尊重’为何意。”

  “是吗?或许是吧,反正在我眼中,结果已经再清楚不过,对于这些枝节末事,当然也就不会像你们如此斤斤计较了。”

  这回可就换成森映博反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有没有胡说?事实自会为我做最好的证明;其实窦伟长的快人快语,对桑姑娘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赞美,未来的子能引来天下英雄争相逐之,猛还觉得与有荣焉哩。”

  “你!”森映博早气到几乎什么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夏侯猛反倒一笑,同时缓缓起身道:“你懂了?所以找才会劝你最好征得王总校尉的同意,把握机会与桑小姐多见几次面,假若想要再加上几句安慰,我亦没有意见,因为明、后以后,除了我之外,将不会再有任何男人可以近她身旁,包括窦伟长,”说到这里,他还特地顿了一下,盯牢森映博看。“以及你在内。”

  “我说过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输给任何人。”森映博则紧接下去道。

  “是吗?那我们真还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对于元菟郡如此志在必得。”

  “你错了,我最想要的,并非外在的城池。”

  夏侯猛边的笑意愈形诡谲。“哦?那你就更应该把握住眼前的良辰美景,求与佳人共度了,毕竟在成亲前我还可以故作一下大方,等到桑桐成为我夏侯家妇以后,情况便会大大不同,能够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好一些,你说是也不是?”

  “似她那般为人心折的女子,怎可落入你或窦伟长之手;夏侯猛,面对我,你根本一点儿机会都没有,方才那些,不过都是你的痴人说梦、自我陶醉而已。”

  “看来你对于桑桐,还真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夏侯猛突然面色一整道:“不过很遗憾,这个姑娘我要走了,是不是痴人说梦、自我陶醉,你很快就会知道!”

  离开目送夏侯猛傲然离去的背影已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可是森映博发现自己依然无法成眠,中翻腾着种种复杂的情绪,与所有远的、近的回忆纠在一起,终于令他翻身坐起,决定出外走走。

  他知道元菟郡的壁门之西有仙人承台,为祭神祈雨的地方,高三十丈,上置铜铸仙人舒开双掌,右捧铜盘、左执玉杯,以承接雨

  这么晚了,凭窦伟长每次格斗时拚命三郎的狠劲,想必早早就已解决掉稍早那场“小小的纷争”回他的寝居安歇去了,以便应付接下来的硬仗,所以这会儿外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人。

  就算有几名守卫,这些天相处下来,应该也认得他了,再不然,自己也可以无声无息的悄悄掩至仙人承台,若连这点能耐都没有,那也不必留到明天踉其他两位角逐者一争胜败了。

  不料顺利穿廊过院,又翻飞过墙,终于如愿登上承台时,却意外听到一名女子的饮泣声。

  包教森映博诧异的是,那被他的到来所惊动,慌忙出绣帕拭泪起身,与他当面对个正着的女子,竟然是他们这些日子来费尽心思与力气争相角逐的主角…

  桑桐。

  “森公子。”

  “桑姑娘。”他们同时出声,又同时打住,接着便在略嫌尴尬的气氛中沉默了半晌。

  “公子怎么尚未安歇?”

  “姑娘有何心事?”

  情景重演一遍,这回两人转为忍不住笑开,总算稍稍冲淡了让人不知所措的窘迫。

  “还是公子先说吧。”

  望着她眼中的隐隐泪光,映博心下恻然,遂冲口而出:“为什么要接下这么沉重的担子?你不是还有三位兄长吗?”

  上他眼中的关怀,几几乎乎就要将一切都对他倾诉个够,但那些话在她际乃至喉间上下翻滚一阵后,终究还是全被她给了回去,于是最后幽幽出口的,便仅剩一句佐以苦笑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三位兄长从来就比较向着母亲。”

  “而你则是父亲独钟的爱女。”

  沉浸在怀亲哀思当中的桐,并没有听出他口气中那一丝不寻常的苦涩与讥讽。

  “所以继承他的遗志,想办法完成他未了的心愿,便理应是我该尽的本分,不是吗?只是…”

  “要你这样拋头面,仍是委屈你了。”

  桐咬紧下,确定自己不会在他面前落下感动的热泪后,才敢出声谢道:

  “有人了解,也就不算委屈了,更何况要你们一下子就承担起捍卫元菟郡城的责任,又何尝是件轻松的差事。”

  “桐,”映博蓦然唤道:“撤销比武招亲之事吧,我愿意留下来帮助你守城,直到元菟郡的安全无虞为止。”“公子…”听得芳心悸动的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推辞或应允。

  “好不好?明一早,你便差王明辞去狂妄无礼的窦伟长,以及行事诡异的夏侯猛。”

  那炽热的眼神和关注的表情让桐几乎就要颔首,毕竟在他们三人当中,为她带来最温馨感觉的,本来就是森映博。

  但是…等一下!桑桐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自问:为什么是“温馨”而非“温存”?

  虽然对于这一次的比武招亲,她早就怀有另外一个不为他人所知的打算,但在今晚匆促瞥见窦伟长的另一面,以及面对森映博做首度骨表白的此刻,桐赫然发现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心底似乎已悄悄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憧憬着…

  谁?

  那她可就不敢再往下思索了,遂反的摇了摇头,企图甩清充于心中的紊乱情绪。

  可是这个动作看在森映博眼底,竟误以为是自己方才的提议被拒的意思。

  “看来令尊并没有疼错人,你是不想在接掌元菟郡之初,就立下‘言而无信’的坏榜样吧。”

  短短数语哪里说得清楚心情,桐干脆默认他的解释点头道:“先父一直教导我要以开朗的态度、清明的心情来面对人世间的种种,我今所做的,不过是依循他的脚步而已;你说的对,我委实不能从一开始就自打嘴巴,但你的好意,我也一辈子都会牢记在心。”

  森映博眼底闪现一抹落寞,悠悠叹道:“对你而言,他显然是位再好不过的父亲。”

  “你说什么?”因为他的声音太低,桐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只想告诉你,不论这次比武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尽己所能的照顾你、爱护你。”

  “森公子…”桐词穷了,这个长得一表人才的男子,为何会对自己情有独钟?

  “什么都不必说了,”森映博彷佛已悉她不解的心情,随即笑着打断她的话说:“走吧,我护送你回园里去,再过两,或甚至只需一,你就可以敞开心情,不必再为了元菟郡三万多口人的安危,继续压抑自己的情感。”

  “公子怎知我现在最渴望的,便是为我父亲的离去,彻底痛哭一场。”桐温驯的随他迈步。

  “父丧子哭,人之常情。”

  桐心中顿生不安。“是我触动了公子类似的回忆或心情?”说完才又发现唐突。“抱歉,公子,或许你高堂俱在,一家和乐,是我造次…”

  “无妨,”森映博立即抢过来说:“家母逝世已有多年,至于家父…”他的口气中突然多了份冷硬,但声音却迅速低下去。“则更早就不在了。”

  “噢,”桐既不忍又羞惭的说:“桐失言,还望公子勿要见怪。”

  “怎么会呢?”下台之后,映博又停下来等桐,然后笃定的说:“我相信你原本定是一个既活泼又开朗的姑娘,与窦伟长和夏侯猛之争,我必会全力以赴,还你本。”

  “公子…”

  癌视着她在暗自饮泣后,更添三分楚楚动人韵致的面庞,映博突然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拥她入怀,但是…。

  他的及时回神和桐的稍退一步均将旎的气息一扫而空,森映博终究在桐说她可以自己回去的辞谢声中伫留原地,目送她娟秀的身影迅速离去。

  然而无论是森映博或桑桐都没有注意到仙人承台南侧阴影下,另外隐藏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这个人一身夜行衣,既不易为他人察觉,也显示出他即将离去。

  不过在他红肿的边依然飘浮着一抹毫不在意的笑容:背水一战,坦白说,夏侯兄,我还是比较想赌你会赢这彷佛为桑桐连命都可以赔上的森映博呢。

  但是,在窦伟长翻身上马之际,心底仍不由自主的浮现一个疑问:前途未可限量的“镇潭将军”不留在许县,跑到这天涯海角、天寒地冻的元菟郡来参加比武招亲做什么?

  才想完,便又自嘲的笑骂:反正都玩够了,还管这么多干什么?管其它人似乎都不晓得夏侯猛即曹身边的红人,或他此行的目的,好像既非元菟郡,更非桑桐;横竖今夜以后,这些日子以来在元菟郡中所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对自己来说,便都像昨夜长风,已吹散得无影无踪了。  wWW.sSvVxs.Com
上一章   桑语柔情问潭心   下一章 ( → )
桑语柔情问潭心无弹窗是齐萱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桑语柔情问潭心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桑语柔情问潭心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桑语柔情问潭心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