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惊澜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惊澜  作者:黄昏 书号:14093  时间:2015/7/2  字数:12894 
上一章   第三章    下一章 ( → )
  听觉上很热闹,视觉上很花哨,就连嗅觉上也很…特别。

  京阑想。

  不时花香,不是草清,而是人工的香香水气味…在开了大扇窗的教室里,风都掩盖不过七七八八不同的香气,像是春天里的百花争,清雅的、浓烈的、幽然的、蛊惑的、纯情的、风情的…

  太恐怖了,像过云山庄大楼的第七层。

  “哈啾!”她打了个小嚏。

  “京阑同学,你坐这里好了。”热心的老师趁课间领着她到了二班教室,并替她找了个空位。

  她才要放上书包,一条穿着水晶袜的萝卜腿翘到了上面,她顺着腿看去,坐一旁的主人笑嘻嘻地看着老师。

  “老师,这是我的位子。”还好她身上的香水气味很清淡。

  “邵令昙,你既然有两个位子,新生来没处坐,你就让一个,老师谢谢你了。”年轻的老师一脸无奈。

  “行啊,我是想让,助人为乐嘛。不过我让,她敢坐吗?”女孩明媚的眼瞟去。

  京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桌脚上了一条手腕的蛇,似乎还在动。

  “哪,是她自己不坐这里的,叫她自己到别班搬套桌椅来不就行了?”

  老师不吭声。

  京阑仔细看着那蛇好半会儿,突然伸手…

  “喂,你干吗、干吗?”邵令昙尖叫。

  “假的。”京阑静静地说,把真的玩具蛇拎了上来,顺便扫开了萝卜腿,不客气地坐下。

  “谁准你动我东西,谁准你坐这里的?!”邵令昙发火了。

  “老师说这桌子给我用,你刚刚同意过。既然桌子是我的,你的东西放到我这边,我就该还你。”京阑无辜地扬起脸“老师,我做错了吗?”

  “没错!”年轻的老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既然你们能够好好相处,那我下节隔壁班有课,先走了,有事到办公室找我。”之前还担心京阑这个新学生第一次就会被哭出来,没想到这么沉着“应战”不错不错,是二班女霸的新一代代表。

  京阑整着书包里的课本,一掀课桌,看见里面都是一些女杂志、八卦文刊,桌面的内板上还贴了张俊男美女拥抱接吻的煽情海报。她把里面的书都翻出来放在同桌桌上,指着海报:“你还要吗?”

  邵令昙瞪着她。

  “不说话我就当你不要了。”

  “嘶”的一声,俊男古铜色的肌宽背裂成一条一条,进了京阑自备的垃圾袋…教室里的纸篓老早上天堂了。她以高质量、高效率整好自己的东西,开始等待上课,一回头,才发现同桌仍在瞪她,她瞪回去。

  “神经病!”邵令昙咒了一声,终于把眼光收回去,不承认自己在气势上有些落于人后“放学后有你好看的!”

  她不理,只专注于自己的课。

  一上课,班主任在任课老师前进来,简单介绍了下新同学,全班的掌声稀稀落落,女生占了大多数,投来的,都是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的同桌不时会“不小心”碰掉她的东西,然后在她低身去捡的时候把东西又踢开。被人玩第一次可以说是没经验,被人玩第二次是没防备,被人玩第三次是不小心,但是事不过三,京阑狠狠地朝那只水晶脚踩了下去!

  “啊!”尖叫吸引了无数注意力,任课老师摆摆头,当成没看见似的继续上课。

  “你什么意思?”邵令昙着自己的脚。

  “不好意思。”京阑拿起笔扬了扬,发现笔头上的钢珠已经掉了。她扔开笔,有点漫不经心地往后靠去,没注意到邵令昙向后桌女生使了个眼色。

  后桌以极快的速度拖开了课桌,京阑靠空,重心不稳地连人带凳摔倒在地上!

  全班吃吃窃笑。

  幼稚!都高中生了还玩这种把戏!

  “怎么了?”任课老师担心地走过来“这位同学,没摔到吧?”

  版状啊、告状啊!邵令昙以眼神挑战着,摆明了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

  “老师,我没事,自己不小心。”她拍拍灰尘,坐回到位子上。

  早在进“十一中”前,大舅舅沈杰便已经给她打过了预防针“十一中”的学生刁钻难惹,新生进来肯定是要被欺负的,她心里也早有了准备,只是没想到,是这么无聊的方法。不同与‘光宇’书卷气重的环境,倒让她第一天来上课就打足精神、充戒备。

  见她若无其事,不哭不闹,全班发出低低的嘘声,仿佛是失望。

  “京阑,不错嘛。”她那个同桌恶意地笑“听说你在‘光宇一中’很有名气?”

  她淡淡瞥去一眼。

  “怎么,混不下去了再转过来的?”

  她不说话。

  “你哑巴啊你?!”同桌邵令昙恼了,周围瞧好戏的眼光都注意着她的独角戏,令她觉得没面子。

  京阑干脆连头都转到看不到她的角度。

  老实说,眼帘里有邵令昙那张脸不是享受。不是她小姐长得太丑,事实上她皮肤雪白,五官也相当出色,是那种比较于灵气精致的美丽,她的薄妆虽然更好勾勒加深了线条,但是却也掩盖了原有的娇自然,再加上她的表情、她跋扈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MM巧克力糖,鲜腻死人。

  “好,你厉害。”邵令昙笑得甜甜,开始放弃了让她开口。

  但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结束。

  果然,一放学,京阑才慢了一步,便被一群女生兜在了室内走廊转角,留心数了数,竟有近二十个女生,大多是二班的。邵令昙像女皇似的经过开道,穿过人群,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们不会想围殴吧?京阑突然觉得自己想笑。

  好好的“光宇一中”不呆,转到这样的中学来找罪受,真是脑筋短路,但奇怪,她却没有后悔的感觉。

  “我这人向来很不宽大的,谁让我不顺眼,谁就别想在‘十一中’混张文凭。”邵令昙的模样颇有些太妹味道,但给人的感觉是在装“今天我看你就很不顺眼。”

  好像念台词。她看自己不顺眼,难道自己看她就顺眼?!

  京阑的脸上竟不觉有丝讥嘲的笑意,她低头看看邵令昙脚上的那双近十公分的松糕鞋,又看看她与自己仍近半个头的身高差距,开口:“矮子。”

  邵令昙张大了眼,周围的女生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错。

  “你说什么?”

  京阑眯了眯眼:“我说‘矮子’。”

  邵令昙的脸一下子涨红,她身高只有一米五二,在越来越趋向高挑的现代社会是稍嫌不足,但还至于到“矮子”的境界,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她的身高!“上课时踩了我一脚,现在又骂我,你说我怎么回报你?”她吊儿郎当地走上前,突然间屈膝狠狠往京阑的肚子撞去!

  “好啊…”周围女生齐齐的喝彩截在半途。

  京阑来不及反应地捂住疼痛的部位,手上装着书本的背包朝袭击者甩了过去!

  邵令昙脸上重重一击,打了个趔趄,差点栽倒:“你还敢打我?”她不待边上女生将她扶好,愤怒地上前要再打。

  京阑半辈子没见过这种阵仗,说一点也不怕那是假的。她咬住了,书包胡乱挥过去,没等边上女生反应过来便挤出人群。中途有人拦,有人打,有人绊,但她的书包太硬,砸得人生疼,又加上她像个火车头似的横冲直撞,自保的人推一阵便被挤开。

  “把她副到那头去!”邵令昙下令,大群人在走廊楼梯上大玩“猫捉老鼠”

  京阑想笑,觉得事情荒谬得让人能够从三楼掉到底楼。但她脚下不敢停,本能地朝大舅舅沈杰的办公室跑去。她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地搬救兵的,因为救兵也只能偶尔救命,搞不好更会引起众怒,但她实在不想在上学第一天就被揍个鼻青脸肿,今天能获救就算是今天的运气,明天上学…明天再说!

  感谢众美女穿着摇曳生姿的高跟鞋,感谢“光宇一中”狠抓体育达标质量的“魔鬼训练”!回头看渐渐被拉远的邵令昙她们,她忽然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成就感在心里涌动,是连以前在“光宇”红榜上第一的名次都无法比过的足。

  “你以为你跑掉了?哈!”邵令昙突然停住了脚步在原地急

  她还没察觉到其中的诡异之处,就听到了一声雷般的炸响。

  “就是她吗?”男生的声音。

  她傻傻地转过脸去,一颗高速飞行的篮球很不客气地吻上了她的脸!

  “噗!”弹开!

  “命中率,百分之百!”男生起哄的声音。

  她跌坐在地上,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痛,眼前发黑。手捂上,摸到的一片,但她麻痛的鼻子根本感觉不到血,也嗅不出血的腥气。

  “哈哈,好多血呢!”邵令昙得意地过来,朝着远远一个男生比道“迟沃川,你的投篮技术,没话说!下午跟‘五中’有比赛?”

  一群女生也围了过来,有几个刚刚被京阑书包打到的,趁机踢了她几脚。

  她咬着一声也不吭,等着昏眩过去,撑着起身,腔里溢的都是惊怒,冷道:“邵令昙,你跟我一对一,被你撞我没话说,但你找男生,又算什么东西?”

  邵令昙咯咯笑得清脆:“认输了吧?有本事,你也去找男生帮忙啊!”她反手擦拭血迹,终于闻到了浓烈的腥气,抬头对上邵令昙小鸟依人般偎着的男生。

  迟、沃、川!

  那家伙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个见面礼,很有纪念价值吧?包你一辈子回味不平凡的高中生涯。”

  她咬牙切齿,真是冤家路窄,原来这个小王八蛋也在“十一中”

  “要不要再来一记?我看她表情很不。”有人提议。

  “同样的事来第二次就没意思了。”邵令昙还是笑“她就在我们二班嘛,想玩什么,随时都可以找。”

  “你跟她有什么仇?”迟沃川问邵令昙。

  “不顺眼。我看她不顺眼,她也看我不顺眼。”

  “那以后互相别看就好了。让她了那么多鼻血,你也该消气了。”

  邵令昙鼓起嘴:“你说过要帮我的?”

  “我已经帮过了。”迟沃川拍拍回到手中的球,冷不防碰到一抹血,眼中闪了闪,把球抛给了另外一个男生“看我的份上,算了。”

  “喂,她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帮她还是帮我?”邵令昙不,仔细回头看着京阑的桃花脸,突然生起本能的危机感“我不管,你答应我了就要帮到底。”

  “无聊!”迟沃川推开死粘上来的她,转头招呼同伴入球场。

  邵令昙留不住人,气得直跺脚,对着要走开的京阑嚷道:“有胆子你明天别跑!”

  京阑回头,答:“有胆子你明天别找男生,矮子!”

  她不想那么刻薄的,但这个地方仿佛有个磁场,把她体内的戾气与不驯一点一点尽数出来。她才知道,这样的京阑,也是她自己。

  来“十一中”的第一天便过得这么经典,往后的日子,可能比她所料的还要丰富。

  ******

  丰富经典的第二天很快随着太阳升起到来。

  已经敲过了铃,教室里早读的人稀稀落落,还不见邵令昙踪影。

  京阑一旁的窗半开着,清冷的空气流进,吹醒困的神志。小片淡淡的光晕游移在窗棂上,玻璃反出跳跃的金芒。

  她翻了翻昨晚整理的笔记,埋头默写公式。

  忽然有人敲着窗玻璃。

  她蹙着眉抬头,见迟沃川弯身趴在窗台上,头半探进。

  “嗨!”他笑着打招呼。鼻梁上似乎隐隐作痛,她淡淡撇开,试图把注意力放回到公式上。但是被人注视着的那种感觉太强烈,纸上的符号根本印不进她的脑袋。她装着旁若无人,只等迟沃川自己没趣走开。

  “背数学公式?”他的头更探进,几乎挨到了她的肩膀“这里又不是‘光宇一中’,考试不是冲锋陷阵,这么认真干吗?”

  必他什么事?她稍稍挪开,察觉周围已有目光投来。

  “早饭吃了?”他锲而不舍。

  他到底想干吗?

  忽然发现她鼻梁上的淤青,他指着,笑得得意的样子,没有一点愧疚:“鼻子上这么一块,再肿一点你就像个小丑了!”

  有病!她暗骂。

  “喂,不会这么小气吧,才撞你一次就记恨了?”

  一个人自唱自弹也能出那么多话题来,京阑被烦得要死,将笔记翻得哗啦作响。

  “做人要大度大量一些,有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该送上右脸去给他打。”

  自以为幽默,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酝酿的怒气催促着她拿书本往他的左脸打去,然后等着他自动送上右脸。

  拾起笔记、课本转移座位的动作抑制住了她的‮力暴‬狂想。

  “喂…”他的叫声因背后的唏嘘而卡在一半。

  “沃川,踢到铁板了?”死之一林萻跨上,伸长臂勾着他的脖子。

  他反手肘一推,顺利逃生,却让死之一,姓殷名其雷的家伙霸占了开窗的绝佳位子:“不错,就是好像冷了一点,沃川,这种女生不好追,追到手了包准比你家的管门狗还死忠。”

  毒!林萻险地挑眉“那还不如追不上,女朋友真变成了只狗,每天在你脚边打转,你受得了?”

  殷其雷嗤了一声:“在脚边打转是受不了,在上打滚就没问题了,是吧,沃川?”

  “去你的!”迟沃川踹了他一脚。

  殷其雷不防备,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嚷嚷:“干吗,还装处男啊?”他低了声音“‘十一中’半数美女被你打尽,晚上又在吧里混得那么迟,身边美眉来来去去,桃花运好得让人眼红,你敢说你一个也没碰过?”

  “谁像你那么下!”又一腿踢来。

  殷其雷跳开:“纯情啊你!见到京阑就把邵令昙甩了?”

  “不过京阑是比邵令昙漂亮,沃川变心也无可厚非。”林萻评论“男女朋友嘛,聚在一起玩玩,有情则合,没情就分,这是大势所趋,什么甩不甩?”

  “邵令昙什么时候变成我女朋友了?”迟沃川靠在墙上,手纳入兜,浓眉低了下来。

  殷其雷嘿嘿了两声:“无条件帮你打饭买菜洗衣,有球赛不远千里来捧你场,你当人家安的什么心?”

  “沃川是善于利用资源啊,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干活,他乐得轻松。”

  迟沃川笑了,却没有否认的意思:“喂,林萻,给点面子,别把我说得那么没节好吗?”

  “节?”林萻怪叫,惹来教室里的侧目“我还发给你贞洁牌坊呢!”

  “该领贞洁牌坊的是里面那个。”殷其雷指指京阑“沃川,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看她那副心如止水的样子,搞不好老早有男朋友了。”

  “那就抢喽。”迟沃川淡道。

  “你真的假的?”林萻还以为他说要追是开玩笑。

  “你看我做的事是真是还是假的?”他臂往后一撑,离开了墙,拇指一比“我现在进去追给你看。”

  “好,有志气!”殷其雷笑得东倒西歪,对着他的背影狂吼一句“迟沃川,加油,人力后备,情书炸弹,恶势力协助…只要开口,你的死无条件支持你泡京阑!”

  炳,泡不到你死定了!

  那么大声的一句,炸得教室里騒中更,直到迟沃川若无其事地进来,恬不知地占走京阑前座男生的鸠巢,所有的声嫌诩消失。

  京阑感到背后有几道杀人的目光朝她来,迟沃川伏在她的桌上,从下往上凝视她低垂的脸,火辣辣的目光毫不避讳。

  纸上的字母再度变成一只保蚂蚁,缓缓爬过她的心头,腔里不争气地跳动,她怀疑如雷鸣的声音周围人都听得到。

  追过她的人不少,死烂打的也有,却没有一个有他这样的放肆。若不是脸皮厚得不怕丢脸,就是他自信心太强了…强得让人反感。

  “喜欢看球赛吗?”他问“星期六体育馆有一场篮球赛,来看看?”

  她不作声,合上本子,打开课本,越忙碌的样子却越显得伪装。

  “来不来?”他追问,明白却没拆穿她的把戏“找你男朋友一块来?”

  他以为每个人都像他这么无聊想玩爱情游戏?错,这种人懂什么爱情,充其量只懂游戏。

  “喂,说句话啊。”他微微显得挫败,浪费了半天口水却没听到一句回应。惟一值得安慰的是,他的话八成以上都被她听进去了,她对他的有意套近并非如外显示的那样无动于衷。

  他沉默了会儿,忽然吹起口哨。

  清亮的哨音悠扬在空间里,轻缓如水淌过。

  熟悉的旋律,是猫王Elvis·Presley的情歌。虽然没有歌词,京阑却听得骨悚然,第一次觉得这首歌麻得令人恶心。

  “迟沃川,你脸皮真够厚的。”皮疙瘩爬了身,再听下去,她要吐出来了。

  他笑,两人的眼神较劲似的在空中相接,几乎听得到火花爆出的声音。

  迟沃川长得很碍眼,真的,很碍眼。皮肤太黑,脸太棱角,眼睛太细,眉毛太浓,鼻子不够,嘴不够薄…绝对称不上好看,但是这样的脸盯得久了,京阑却发现其中动着某样与众不同的东西,细长的眼眸里两泓深水清澈泛波,自信神采随无垢的金芒漾开来,让整张脸平添阳光魅惑。

  不好看,却耐看;不是定义上的英俊,却是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没什么优点的五官挑不出真正碍眼的缺点来。

  对着他的眼神一久,京阑开始觉得不自在,周围的人也因他们“忘情的交流”而窃窃私语起来。

  移开眼仿佛是种示弱,可是不移开,脸上的躁热已经大幅度地扩散开,仿佛全身的血都冲了上来,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尴尬。因为脸的酡红,深黑的眼眸光华有着矛盾的狂野与羞闭。

  迟沃川笑了声,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微别开了脸,但眸光却未移分毫。

  “怎样?看不看球赛,带不带男朋友…不会这么老了都没有BF吧?”

  似嘲笑的意味蕴涵其中,京阑止不住耳朵的赤红与内心的羞怒“啪”的关上书,一把抱起再次离开座位。明白气怒回嘴的回应方式永远没有缄默忽视来得有效。

  迟沃川在那一刻怔了一下,随即跟着她起身,又坐到了她新找位子旁边。

  “你还在记恨?”他趴在叠于桌面的双臂上偏头看她“撞都已经撞了,我也没办法啊。道歉行不行?”

  她支肘捂住耳朵,也挡去了他直视的目光。

  “喂,一句话也不说,你也太打击我了吧?”他眼光黯淡下来“来不来总有一句回答。”

  她理也不理。

  “给个面子。”他说。

  她毫无反应。

  他呆怔,仿佛真被打击到了,一时间难以下台。

  半天才在心里暗骂了句,有点咬牙切齿:“够高傲,京阑,好,以后别后悔。”倏地起身离开。

  京阑舒了口气,感觉周身的空气都缓了下来。管他以后怎么样,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没风度的男生,一不遂意便开骂威胁,她理了才会后悔!

  跨出教室门,便见林萻和殷其雷坐在栏杆上吹风看戏。

  “看来这是条漏网之鱼哦!”殷其雷嘲笑“沃川,你的情网还不够密。”

  骂了一句三字经,迟沃川甩开过长的刘海,灰头上脸的挫败一下子抖掉,拔的背笔直:“追不到她我不姓迟!”

  “这么有决心?”林萻微笑“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殷其雷来了兴趣。

  “暑假反正要去北京的,干脆再去内蒙古,旅行费用由输了的人包。”

  “好!”三人达成协议。

  殷其雷说:“沃川,追也该有个期限,到暑假还有三个多月,三个月追不到,你就算输了,怎么样?”

  迟沃川笑得狂妄:“也许还用不着三个月…总之三个月我搞定,OK?”

  林萻捶他一记:“别放空炮!”

  他只笑不语,看向窗内人,有成竹的模样。

  “走了,早读过了,回教室去。”

  ******

  早自习下课的铃声才响,邵令昙背着包晃进来,脸色很难看,身后还跟着几个女生,同样一副横眉竖眼的样子,仿佛京阑欠了她们的债。

  预感果然得到应验,邵令昙开始不停找茬,冷言冷语得京阑一节课没办法上。

  昨的态度只是不顺眼和玩,今天的神情却分明隐含了嫉恨。

  第一节下课铃一响,京阑把书本进课桌,防备地上锁才敢离座。

  女生厕所在大楼一头,通过走廊时要经过迟沃川所在的四班,因为忌惮着清晨事件,她绕了个圈从楼下过。

  洗好手一抬腕,离上课只剩下两分钟,厕所里空,只有水淅沥哗啦的声音。她拉着把手,才惊诧地发现厕所门竟然被反锁上了。

  “喂,外面有没有人?”她重重地捶了下。

  唧唧咕咕的笑声由外传来,没有人回答。

  门反锁不是意外,根本是有人在捣鬼。主谋者为谁,窃笑者为谁,答案早就水落石出!

  太过分了!

  “邵令昙,我到底哪里让你值得这么对付了?”她怒问。

  “你说呢?”

  她要真明白,就不会问了。

  门外一声冷笑:“才来我们学校,勾引别人男朋友的本事倒是很行啊!”她呆了呆,马上反应:“迟沃川?”

  “你还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真是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勾引过他,是他自己不要脸上来的。”

  门被踢得好大一声响,邵令昙骂了一句:“看你一副騒样,嘴巴上装圣女,底下不知干过什么龌龊事?看到男生就勾引,你饥渴啊?!”

  怒火越盛,京阑表象却越镇定:“迟沃川真是你男朋友?”

  邵令昙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当然是!”“就算是你男朋友,又不是你丈夫,我勾引他你管得着?!”况且现在结婚了也还可以离。不承认显得示弱,本来没有这回事,邵令昙一,京阑倒不愿意否认了。

  “騒货,你承认了?”

  “我不承认跟承认有什么不一样?”迟沃川是邵令昙的男朋友,再做出怎么过分的事,邵令昙感情天平一定会倾斜向他。他胡搅蛮别的女生,绝对不是他的屈尊纡贵,而是别的女生犯不要脸!“管不住自己男朋友,那是你无能。有本事,你拿铁链狗一样锁着他!”

  京阑口不择言,气话听在邵令昙耳里却成了真,她冷笑:“好啊,你当真以为我怕你抢?我是怕你还没抢过就被人揍死、被人骂死。昨天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是吧?有种你别逃跑,我们做个小试验,看看你今后在‘十一中’还有没有好日子过,缺胳膊断腿破相了可别怪我事先没警告过你!”

  “原来还有黑势力啊!”京阑讪笑。

  “騒货!”门又一阵轰响“我们走!”

  门外的人全部离开,空气冷彻。

  京阑知道,她和邵令昙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导火线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迟沃川。

  到“十一中”为一个男生跟女生头头争风吃醋,而她连喜欢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就被人栽了“勾引”的罪名,这是什么狗道理?

  盯着厕所的天花板,鼻端充了让人不舒服的气味,她怕真要闷死在厕所里了。

  上课铃声在此刻催命似的响起,她猛力拉把手、踢门,门脆弱地震动,那“坚强度”让她有骂三字经的冲动。

  难道要等到下课有人来她才能出去?

  目光从门游移开,掠过墙,落在洗手台的上方。

  在距台上一米多处,有上扇开启的气窗,目测之下约七八公分高,十五公分长,有点技巧的话想爬出去是绝对可以的事。

  她站上洗手台,透过气窗完全可以看到外面。双手扶着窗棂,脚踩上细细的水管,没有费什么劲例爬了上去。膝盖抵在窄窄的窗台上,大半边的肩膀已经挂出了窗。缩一缩手脚挪出去不难,但是当她看到窗外往下两米多的地面时,挪出去的后续动作便完蛋了。

  实际上并不怎么恐怖的高度,在她看来如同在云端望地,头的昏眩叫心脏都收缩成了一团,冷汗在微微发麻的‮体身‬沁出。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有一点晕高症。

  进退维谷中,心里开始发急,尤其是挂得久了,她的手劲勇气都在失当中。

  大不了摔死!

  咬了咬牙,闭上眼,紧抓着窗架,腿先跨出。外墙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个着力点,踩着的脚一滑,她整个人便挂在了那边,全靠两手负荷重量,冷汗大出!

  忍不住回转头,看到离脚不过半米的地,顿觉这样的战战兢兢有些啼笑皆非。鼓了鼓勇气,放开手,她便跳了下来。着陆是成功了,脚筋猛然受的冲击与精神紧崩后的松懈,竟让她腿软得一股坐到了墙角,呼吸急促得如同刚刚跑完千米长跑,直到半天后才缓和过来。

  虽然显得没用,但至少是出来了,不知道邵令昙见到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她起身,拍拍灰尘,膝盖与手肘有擦伤的疼痛。

  鼻子上的还没好,现在又添了新伤了。

  经过四班,她无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黑鸦鸦的人头里,神游的占了大半,有几人转脸来看,正巧有心不在焉的迟沃川。

  他对她笑了笑。

  她一震,漠然掠过,近似于恨意的东西在口膨。对邵令昙只是气,蔑视与可笑的成分比敌意更多,而所有债的原主,她心里认定是迟沃川,对他的不也因此排山倒海而来。

  拿球撞她鼻子出血的人,是他;早自习跑来纠让她不胜其烦的,是他;得她与邵令昙势如水火的人,是他;让她以后在“十一中”更难过的人,也是他。

  包甚者,京文洲经济案的幕后手,绝对有一只是他老爹迟广生的。

  总之一句话,她和迟沃川的关系,已构成了仇。

  ******

  中午的食堂烟火弥漫,油腻的空气让人在推挤无序的人群中顿生一种躁闷不耐,肚子“咕咕”的叫声却止住了退离的脚步。

  京阑好不容易买到了饭菜,却差点挤不出人群。使力之下,菜碗一个摇晃,眼看要翻时,一双手及时扶了过来,稳住了她的托盘。

  “谢…”见到人,后一个字了回去。

  “不用谢。”因为身处人群,一推挤,迟沃川整个人都挨了上来。

  京阑赶紧用托盘顶住他,瞪着。

  他笑首站直,往旁让开一道让她出去。

  她也不客气地奋力而出,端着托盘上了二楼。沈杰在靠窗一个双人位子上向她招手。

  “舅舅。”

  “这两天过得怎么样,还可以吧?”沈杰分了双筷子和一个调羹给她。

  “指什么?”

  沈杰微笑:“有没有想哭鼻子?”

  她划着饭,口齿模糊:“有一点吧,肚子特别容易饿倒是真的。”想过“十一中”不太平的盛况,却没有想到学生会跋扈到连老师都礼让三分。一分的胜利要付出十分的努力,一切都现于眼前,争斗是公开的,学习的好坏在这里倒是其次的东西,这对从暗环境里出来的她而言是种新奇。若不是迟沃川太碍眼,她与邵令昙的游戏倒有些意思。

  “不一样环境里磨练一下也是好的。好学校有好学校的教育方式,坏学校也有坏学校的。”沈杰说“平心而论,才两天你变了好多。我老觉得你以前太压抑了些,学生嘛,放任一点,性格才能自由发展,规矩太多,好学生都铸成了一个模子。”这也是他始终不去名校任教的原因,他喜欢看“坏”学生。

  “那就让我‘每天变坏一点点’吧。”京阑套用了德国作家乌特·艾尔哈特的一本名书。

  “你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不过,高三一年,该注意的自己也要注意,不然,你妈揪着你耳朵也要把你揪回去了。”

  “嗯。”沈杰吃着菜:“有几个学生闹得特别凶,在这里可算是名人了,学校领导也不住。”

  京阑停住了筷子:“在二班?”

  “每班都有几个这样的活宝。”沈杰似玩笑“要是真被欺负得不行了,找舅舅这个救兵可保一时平安。”

  她现在已经在被欺负了,而且她还肯定,嚣张的邵令昙是活宝之一。大多是家里在学校有什么助学资金,领导看在财神份上,不得不卖几分面子。

  “迟广生的儿子在四班。”本来没想到要说的,等发觉时话已这么落在空气中了,她从沈杰眼瞳里看到自己僵硬的脸。

  沈杰的动作有一瞬停顿:“有麻烦了?不会吧,他应该还好,要疯也多是在校外疯,在校内太出格的事还没做过,比起同一班有名的混世魔王殷其雷,校方为他死的脑细胞可少多了。”轻松的言辞抹去沉重感,京文洲一案的影响在京阑心中如雾,浓浓未退。

  “是有点麻烦,不过还好,我自己解决得了。”舅舅也不是护身符,这种小事,老师介入反而更麻烦。“坏”学生总是有点逆反心理的,入乡随俗是她起码的“道德”

  沈皆拼她,目光突然定住:“阑阑,你鼻子上怎么了?”

  “跟人家打架打的,舅舅你信吗?”

  “才进来两天就到这个地步了?”沈杰狐疑,随即又笑“会打架也不错,还能当多了一门技巧呢!到‘十一中’来过过当独行侠的瘾。”

  有自己独到的解释想法,不迂腐,不大惊小敝,在适当的时候安慰人却绝不会让人觉得是同情,温和而影响力持久。如果说小舅舅是烈酒,大舅舅无疑就是坏好茶了。

  京阑一笑,埋头吃菜,目光随意扫去,突然在楼梯口停驻,笑意也微凝固。

  迟沃川托着个盘,身后还跟着小媳妇似的邵令昙,边走边说着什么,两个人似乎笑得很开心。

  她心里一窒,不知道莫名生起不舒服感觉是什么。很快收回目光,将自己的情绪包装得滴水不漏。

  只是一点虚荣心受伤罢了。她想,邵令昙与迟沃川是什么关系她早该知道,迟沃川的情歌吹得再麻,纠得再不要面子,都是他一时兴起的游戏或挑战,她没有必要当认真的麻烦,不理会是最好的办法…

  很快地,这小小曲被她抛到脑后,烟消云散。

  只是从这次之后,她竟在吃中饭时会下意识搜索两人的踪影。奇怪的是,迟沃川常常见到,邵令昙出现频率也不低,她却再也没有看到两个人同时出现在一张饭桌上过。

  食堂里,迟沃川过他的独木桥。

  邵令昙走她的关道。  Www.SSvvXS.cOM
上一章   惊澜   下一章 ( → )
惊澜无弹窗是黄昏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惊澜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惊澜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惊澜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