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解意怜君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解意怜君  作者:关月 书号:13960  时间:2015/6/30  字数:8210 
上一章   第三章    下一章 ( → )
  “欧小姐,果真是你。”

  温和的男声夹着惊喜,在专心照料着炉火的女子身前响起。

  蹲在简单砌成的火炉前煎着葯汁的欧子夜抬起螓首,看见来人,虽惊讶,依然出温柔有礼的笑“季公子你好。”

  被誉为杏林新秀,近两年来声名鹊起的男子有些激动地凝视着她柔和的笑脸,尽量克制地道:“小姐一向安好?”

  欧子夜微微点头,指着葯炉,歉然道:“劳季公子稍候,奴家先把汤葯倒出来凉着。”

  若在室内煎葯,怕烟火味熏了病人,她请人为她搭了这个灶台,专做煎葯之用。

  季崇天忙道:“小心烫手,让小生代劳吧。”

  此类事情她早做惯,怎会怕烫?

  欧子夜难拂好意,并不推辞“有劳季公子。”

  她拿起三个碗,一字排在从刘水家中搬来的木桌上。

  季崇天讶然“三碗?”

  他这才注意到,欧子夜身前齐齐排了三个葯罐,竟是煎了三服汤葯。

  欧子夜轻柔解释:“他们这三家,都是寡母孤子,如今正是农忙之时,三位小扮全都下地去了,虽有托乡人照看,但病人须时时照拂,几位大娘分不开身。况且煎葯费时,三剂一起煎反而省事。”

  病人病状虽近,体质却不同,葯因人而异,对症方验,故她开了三服葯方,一次煎三剂。

  说话间,季祟天已倒完三碗葯汁,她谢了一声,纤手罩住樱,扬声道:“张大娘,谢大娘,葯煎好了。”

  虽是提高了嗓音,这略嫌鲁的动作由她做来,并没给人不雅的感觉,反多了一分娇俏的女儿态。

  她身后的草屋中也走出一位妇人,笑道:“欧姑娘,葯好了吗?”

  欧子夜小心捧起当中的一碗,点头道:“嗯,烦大娘喂刘大娘喝下,捂上被子,再发一阵汗,就可下了。劳大娘费心。”

  熬人笑道:“姑娘说哪儿的话,是我们偏劳了姑娘才真。你昨儿教我的治乌茄疔的方,可灵验了。我们当家的用姑娘说的法了洗,一点也不痛了。今早起来一看,早收了口,只剩点细疤。”转眼瞧见季崇天,敛了笑,有点肃容屏气的样子,招呼道:“季大夫来了?可要里边坐坐?”

  季崇天婉言谢绝,妇人端着汤碗进屋,一边又来了两个妇人,也都与欧子夜谈笑了两句,各自端葯离去。

  欧子夜这才转向他,赔礼道:“累公子久等了。”

  季崇天忍不住问道:“适才那位大娘所言‘乌茄疔’是何症?”

  欧子夜遥遥指向农田,道:“农家施肥,皆是浇烘。烘肥受烈蒸晒,便有热毒,而农人耕作,多赤脚下地,受其所害,足趾肿痛,似溃非溃,因患处黑肿如茄,故而名‘乌茄疔’,此症虽不会伤及性命,却是疼痛难忍,使人深受其扰。”

  季祟天虽是医家,却是出自世族。日常接触的病人,也大多豪贵,这种平民百姓的小小病苦他不知晓,也不是为奇。

  季崇天恍然大悟,请教道:“请问小姐,此‘乌茄疔’又当如何用葯?”

  从未有过兵技自重的想法,欧子夜对于此类问题向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说来简单,这个土方是我三年前经过嘉兴时从一位农家大嫂之处学来的,只要以鸭羽煎汤合皂矾洗之,立愈。既不费事,又无须花费银两,岂不两全其美?”

  从来行医如求学,都是边学边看才会得多。她的“国手”之名,又岂是凭空得来的。

  季崇天凝眉默记,稍顷,又问道:“那后来那位大娘又患了何症?”

  欧子夜微微迟疑,道:“那位大娘,患的是妇科病症。她久受此病之扰,故而一旦病愈,如此喜形于。”

  甚至忘形到不顾季公子在此,便一迭声向她道谢。

  季崇天剑眉一轩,讶道:“既是久受此扰,怎么不早求医问诊?”

  这富家子,怎么知道庶民之苦?只要病若尚可支持,不会危及性命,他们谁不是一忍再忍,只为了省下那一文两文,以求糊口?

  虽知如此,欧子夜却婉转答道:“医家多是男子,你叫她怎么说得出口?何况她得的是撞红?”

  所谓“撞红”是指癸水来时,房事相撞。疗法亦十分简单,只须明雄黄三钱,陈酒冲服,一次即愈。那妇人不明此理,又长期畏羞难与人言,若非欧子夜见她面容憔悴,为她诊脉,她仍是瞒着病痛,照常操作。

  这本是女孩家绝不会对第二人提及之事,况季崇天是男子。但欧子夜此时只记自己医家身份,也只当他是同道中人,侃侃而读,一派坦。反而季祟天始料未及,吃不消她这般口无遮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见他一脸尴尬,欧子夜嫣然浅笑,转问道:“季公子怎知奴家在此?”

  适才初逢,季崇天说的是“果真是你”可见是来寻她的。

  季崇天自袖中出一张纸,道:“前清水镇的分店掌柜送来这张葯方,道是有人改了在下的方子,在下见其上附有小姐芳讳,才知小姐亦到此地,故而赶来相见。”

  欧子夜讶道:“原来这是公子开的方,请恕子夜失礼冒犯。”

  她从那三人口中,推知开葯的大夫应是“采善堂”旗下,却不曾想到“采善堂”的少东家竟会亲至这偏远小镇,并且纡尊降贵,来为这小小山村的村民出诊。

  季祟天忙道:“是小生学艺不,哪有面目怪责小姐。”顿了顿,又道:“何况若不是这张方子,小生又怎见得到小姐。自金陵一别,至今已有年余,小生时时挂怀,只恨难觅小姐芳踪,不能得长伴左右,时时请教。”

  这个,说得有些嗳昧了。

  好个欧子夜,行若无事,笑盈盈四两拨千斤“季公子怎会到此出诊?”

  季崇天与她既非初次见面,对她的爱慕亦非一朝一夕,连她这顾左右而言他的功夫也不是头趟领教,只恨脸皮太薄,做不出直刺刺对地说“在下仰慕小姐已久,盼可与小姐共偕鸾凤之好,望小姐应允”的求亲话,更怕被她一口回绝,再无转圜之地。他勉勉强强顺她的意道:“小生有位世伯家在离此不远的临水县,受邀来此做客。遵家父之嘱,顺带巡视这一带的分支。几天前在清水镇分店之时,刘家村村人上门求医出诊,正巧店中的大夫已出诊去了,故而小生滥竽充数,让小姐见笑了。”

  欧子夜扬扬柳眉,美目中星芒掠闪,道:“季公子过谦了。请问公子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季祟天苦笑道:“小可何能,岂敢当‘指教’二字。只是上回小姐惠赐的生肌散业已告罄,堂中虽多次试调,葯效总难及小姐原物之神效。故小生此次厚颜,乞小姐再赐些许。”

  欧子夜微含歉意,道:“此事是奴家疏忽了。本应将葯方写下的,前回因忽有急症病人,离开金陵之时甚为仓促,故不及向季公子及令尊令堂辞别,也未及留下葯方。公子今既已至此,稍候片刻,子夜这就把方子写来给公子。”

  季崇天大喜过望,拜谢道:“多谢小姐,此处可有笔砚?容小生为小姐磨墨。”

  要知此等秘方千金难求,寻常医家偶有一方,必视若性命,秘而不宣,子息相传,断不容外人窥秘。连他“采善堂”亦不能免俗。故以欧子夜声名之隆,百姓称道“万家生佛”这般慈心女子,他亦只敢恳她赐葯,万万不敢奢求他人之秘方。怎知这女子,毫不藏私,连这等价值连城的珍方亦坦然相授。

  欧子夜退开半步,避过他这一揖,笑道:“贵堂一向慈悲为怀,每逢初一十五,必定施粥舍葯,为人义诊。这般善举,造福百姓,子夜素来钦佩。况子夜一人之力,能救多少人?‘采善葯’分布天下,制此良葯正可施泽四方。是子夜该代天下百姓谢公子才是,公子又何须多礼。”

  她的话,说得清楚明白。秘方传授,是因“采善堂”先结善缘,方得善果。她为的是天下苍生,这其中,断无关儿女私情、男女爱。

  季祟天心知肚明,心下暗叹,随她走向简陋的木屋,边道:“说来惭愧,当小生来此出诊,竟不知这三位大娘家境困顿如斯,若非小姐慈心,大娘的病情可被小生耽误了。如此粗心,哪还当得起小姐的夸奖。”

  欧子夜伸手推开自己暂住的草屋的木门,柔声道:“此事怪不得公子,季公子何必自责?请。”心中在此时想起的,却是若那容劼知晓她又与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有得说了。

  这样爱说教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她这世人首次得见的。

  …$$$…

  季崇天的心意,她不是看不见,正因为明白,才在言语间处处撤清,多一分暧昧都不能残留其中。

  只因为,只为齐大非偶。

  那位公子哥,锦衣玉食,轻裘玉带,食不厌,脍不厌细,养尊处优。他的世界,应是歌舞升平,偶识民间疾苦,如同走马观花,隔靴搔,嗟叹过,抛下一两注同情怜悯,转个身,依然鸟语花香。不能说他不是好人,至少他比起一些纨绔子弟、游闲公子已经胜过千万倍,但他与她,却不是一个世界。

  她自有她的天地,没有金雕玉砌,亦无荣华富贵,只是一缕春风,一丝暖,悦耳的是山林天籁,动听的是孩童声,人的是葯草医书,沉醉的是病人笑颜。

  天地之别两个人,强偕鸳鸯侣,徒添人间一对怨偶。

  修长晶莹的玉指轻拈起糙的水杯,浅浅啜饮带着一丝涩味的茶水,欧子夜弯眉微哂,笑容中浮起人前难得一见的讽意。

  茶淡饭四个字,在季祟天的生活中,或只是虚幻如海市蜃楼的概念,说来轻巧,抹去无痕,却不会有成为现实的时刻。

  拙朴的陶杯中澄黄的体在阳光中微微晃动,尝起来只有浓浓的苦意,寻不出半点清香,却也是解渴提神的杨枝水。

  她对面的桌上,的一杯水从滚烫凉到冰冷,只被人轻啜一口,便冷落一边,辜负尽主人待客的好意。

  曾听人言,男女之情没有任何理由,惟心而已,她却能一一例举自己拒绝季崇天的原因。

  因为他食厌珍馐,玉粒金莼懒下喉;因为他不识百姓苦,饥荒年犹问“何不食麇”;因为他高高在上,一身华服;与她的布衣格格不入…甚至因为他接过她倒的茶,轻尝即止,为茶水劣的滋味皱起了眉。

  他和她,是如此不同,判若云泥。季祟天会对她倾心,才是令她大惑不解的事。

  饮尽杯中茶,她起身,收拾起季祟天的杯子,走到外间厨房,舀了一勺水,冲洗杯子。

  揣测他人复杂的心思,对她来说难度太大,还是不想的好。

  素手遮住美目,她凝眉看了一下光,顺带注意到邻家升起的炊烟,探进另一边的寝室,向房中正在做针线活的大娘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大娘尽管回家安排午饭吧。反正刘大娘这会子还有得睡呢,我在外间照料着也就是了。”

  熬人放下手中的针,蹑脚走到外间,才笑道:“哟,已经快晌午了。欧姑娘,那我先回去了。安排我们家爷儿俩吃过饭,我再过来。”伸头朝她房里看了看,又道:“季大夫回去了?”

  欧子夜看着妇人刺探的眼,并不多言,轻“嗯”了一声,道:“季公子还有事,先走了。”

  至于季崇天是被她婉转客气地“赶”走的,她一字不提。

  熬人按不下腹好奇,多嘴道:“欧姑娘别嫌老身多话,依我看,这季大夫家世虽好,人也不错,可比不上容相公,不但一表人才,又有学问,人品更是没话说…”正对着大门的眼瞥见朝这边走来的人影,微微变,大串八卦经全盘噎住,匆匆道:“时候不早了,欧姑娘,我先走了。容相公,回来啦。”赔上一个慌慌张张的笑容,妇人急忙告辞,溜之大吉。

  唉,容相公什么都好,就是好讲古,教训起人来真真教人吃不消。

  令人闻风丧胆的男子瞪着仓皇而去的妇人,好不纳闷“她见鬼啦?跑那么快干什么?”

  欧子夜暗道:也许在大娘看来,容公子您比鬼还要可怖呢。她问:“今天怎么这么早?地里的活都干完了?”

  她可是连米都没下锅呢,公子爷要是嚷肚饿的话,她就只好拿师父为她炼制的茯苓丹给他充饥了。

  容劼撇撇嘴,不答反问:“刚才那位季大夫到田边叫了水跟他走,你知不知道什么事?”

  刚刚那个“季某某”到田边问了声“哪位是刘水?”接着和水叽喳了两句,肥肥笨匪马上眉飞舞,锄头一丢,语焉不详地抛下句“我随季大夫去一下”就跟在人家股后头走了。要不是看他一脸的喜从天降,他非拦下他问个明白不可。

  欧子夜瞄瞄他不知何事又不高兴的俊脸,识时务地不提任何问题,答道:“季公子答应让水在清水镇上的‘采善堂’中学医,故而叫他先跟他去说一声,让葯店中的大夫收了他这个学徒。”

  容劼脸色稍缓,道:“这个好,他们村也该有个自己的大夫。水学会帮人看病,他们就不用每回都跑几十里山路到镇上去请大夫了。”

  因他们村穷,大夫听说是他们这里,还多有推托之辞,未必肯来呢。

  刘家村中,识得几个大字的人都屈指可数,只有水通文墨,算起来,也只有他去学医,才能事半功倍。

  欧子夜将早晨浸好的大米倒入锅中,添好水,坐在灶间的小矮凳亡,用火石燃起松枝,点好火,这才回眸看向他,笑道:“是啊。这两我虽有教他认一些葯草与常见病症,可毕竟我们能够逗留的时有限,可以教会他的东西也不多,总不及跟人学医,懂得的多与全。”

  容劼点头称是,突然瞪住她,语气不善“这个你又懂得想得这么周到全面了。为何你平处事全都冒冒失失,毫无头脑?”

  又要训话了吗?欧子夜暗暗头疼,岔开话道:“三位大娘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原想多留两,可以多传些浅医理给水。现在已无此必要。容公子如果无他事,咱们下午就可以起程了。”

  容劼果然被带开注意力,不再追究她的欠思量,道:“田里的活也都差不多了,我跟他们说一声,你收拾收拾,吃完午饭就走吧。”

  欧子夜关上灶门,起身拣菜,笑道:“哪有什么好收拾的?倒是公子别忘了在村里转一趟,向大叔大娘们辞行才是。”

  说起这容劼,虽然十分好说教,人缘却是惊人的好。只要不挑起他那要命的正义感,正常情况下,他十足是个热诚直的好儿郎。笑容可掬,又热心助人,再加上俊俏斯文的外表,更让村中一干小姑娘心暗动,时不时绕上田埂为家中父兄送饭送水“顺便”犒劳一下容小扮的辛苦。

  尤其在他下田“了一手”显示出绝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无用书生之后,收服的,就不止是清纯少女的芳心了。纯朴的农人为此敞开心扉,完全接纳了他这外来人,将他当做亲人老友一般看待。村中的长者,更是视他如子,他们住在这边几,不时有大娘级的人物端来家中过年时才舍得吃的好菜,把他到肚肠肥,差点没撑死。

  对于他的身世,她虽未多加探询,却也隐隐猜知几分。

  “寻山庄”并非江湖中人,其老庄主周炳元本是朝廷一品大员,告老在家,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而在朝高宫中,恰有一名与周老十分好的大人物姓容。

  那是一等侯震远将军容云诲。

  容大将军镇守西陲二十载,除几年前新皇登基时曾回京见驾外,其余时间都在边关。她之所以知道此人,正是从周老庄主口中听闻。

  当时容劼一说往“寻山庄”她马上想起震远侯。

  自古京都边陲,都是两种风光。天子脚下富贵都,琼楼玉宇,旎温柔乡;一出玉门关,漫天黄沙,目荒凉,却也养出了热血直的豪汉子。

  而容劼,更是虎父无犬子,初识时只道他一介书生,不谙武事,必然文弱不堪役。后来,见到他两手结厚茧,她才自愧自己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都怪时下儒衫,宽袍长袖,遮了双手,才害她初时未灿谒倪呢。

  半认真地为自己的走眼辩白着,欧子夜拣好菜,抬起头,瞧见容劼一脸古怪,奇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容劼吐吐,言又止“嗯,这个…欧小姐,你看在下今年多大年纪?”

  欧子夜讶然“怎会想问这个?”见他一脸“难言之隐”不再追问,笑道:“嗯,我猜,公子该在十七八之间吧。”

  仔细打量着他孩子气十足的面容,她基于“少年人最忌被人说小了”的古训,很大方地把他的外表年纪上浮了两岁。

  容劼气结,严正声明:“我二十岁了。”

  嗄?

  欧子夜檀口微张,表现出掩饰不住的吃惊“怎么可能?”

  太过分了。

  容劼愤慨的脸都气歪了,别过脸低嚷道:“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转过身,大踏步走远。

  这么孩子气的举动,他想人信他有二十岁,怕是难了吧?

  欧子夜失笑,觑着那位二十“高龄”的小扮走进邻家,又在片刻后气鼓鼓地出来。

  这样不加修饰的天真,未被浊世沾染的赤子之心,才是他令人全心接纳不起排拒的原由吧。

  …$$$…

  当天下午,他们向村人一一辞别。

  挥别了送了他们一程又一程的刘家村人,他们带走的,除了他们怀的感激叮咛,还外带一大包脯菜干、窝头咸菜。

  虽然一再说不远处便有集镇,他们不需要带什么干粮,却不起村人再三恳求。盛情难却下,带着不安,收下了他们珍贵的口粮。

  欧子夜回望着已经变小却仍拼命向他们挥着手的刘家村人,幽幽浅叹。

  走过了一村又一村,天下的百姓都是一般。过着清贫困苦的日子,却仍然达观,仍然善良,安分守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苦苦耕作,换取微薄的收入以求生存,再辛苦艰难,也不怨天尤人。他人的一点小恩小惠,便感激涕零,恨不得结草衔环,报效犬马。

  这样善良单纯的人们,却总会遇上各种各样的困难。天灾人祸,也是欺善怕恶。干旱洪水,对于富人来说,也许只是让他们少穿一块锦,少戴一支钗;对穷人而言,却是剥了身上衣,夺了口中食。甚至于一场小小的伤风感冒,也会因为他们没钱请医抓葯,而蔓延成不可挽回的大病,魂归离恨天。

  她只恨自己只有一双手,救不到所有人。

  许多偏僻的小村落,交通不便,村人连葯方都没见过,一旦染疾,便自己上山摘两棵葯草煎了服下。往往葯不对症,反而耽误了病情。

  所以,她在贫苦之地,除救人外,还努力教人医术。一地至少该有一个大夫,是她的坚持。即使无法停留太久,她也会留下一叠葯方;而她的箱中,常常放着…两本最初级的医书,也是为此而备。纵然一村之中,无一人识字,她也会想方没法教他们分清病症、葯草。

  从来长贫难顾,故而“救病不救贫”是她的宗旨。一时的病苦,她可以救助,一世的贫苦,她却没有办法。她不可能让所有穷苦百姓一辈子丰衣足食,一时接济往往令人生出惰。那不是救人,反是害人。

  然而她却不反对他人对这些生活困难之人伸出援手。就如下午她与容劼一家家向村人告别时,曾见他几次趁人不察,将银两偷偷人村人被褥之中。她看见了,只是转开眼,甚至还帮他引开村人的注意力。

  一来,是不忍心泼他冷水,他的善良和天真,都是难得可贵,不该被打;二来,则是因他虽善良,却不盲目,他所救助的那几户,不是孤寡老人,便是带着幼子的丧偶妇人,这两种,都是没有办法只靠自己生活的。

  他好心,但不滥好心。

  一双慧眼静静看着男子的言行,看进了他的温良纯善、宅心仁厚,也看见了自己的一颗心,竟然因他而动。  WwW.SsVvXs.CoM
上一章   解意怜君   下一章 ( → )
解意怜君无弹窗是关月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解意怜君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解意怜君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解意怜君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