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戏!什么好戏!我们也要听!”身着背心和短的黑皮蔡芬和腋下夹着一个篮球的崔彩芝头大汗地走进屋来。 “鱼儿上钩了!田美娟和赵宏生拍拖了!明晚就要上演《西厢记》了!”欧玲像报告特大喜讯似的喜不自。 “好你个田美娟!了不起!了不起!”黑皮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称赞道。 “小菜一碟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田美娟一付轻描淡写的神态,却难掩她的得意之。 “像这样的大帅哥,他见识的小美女多了!不到最后时刻还不知道胜败哩!”崔彩芝冷冷地说完,拿着巾冲澡去了。 “姐妹们放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在我面前说‘不’字的男生!”崔彩芝的冷水并未浇灭她的热火,她信心十足地说。 “田美娟,说说你的史吧!一定很刺对不对?”黑皮饶有兴趣地问,也顾不得冲澡,用巾胡乱地擦着脸上和身上的汗水。 “说吧!说吧!让我们也长点见识!”欧玲也附和着。 “唉!都是自己的姐妹,说说也无妨。”田美娟接过欧玲递来的水“咕噜咕噜”连灌了两口,清了清嗓子说“说起来你们要可怜我。我虽然不是孤儿,可比孤儿更惨。自我进中学起,父母就到意大利开服装店去了,他们只知道不停的往家里寄钱,让我跟着我那耳聋眼花的老一直生活到现在。到我进大学前才由我的姨妈接去照管。除了管我三餐吃,其余什么都不闻不问。我除了有钱,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钱不就什么都有了吗?”很少说话的邱玉梅嘴说道。 “钱是很好的东西,但看到别人在爸爸面前撒娇,着妈妈买这买那的时候,我就宁可选择不要钱,我渴望那份天伦之乐…”田美娟悠悠地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 我不知怎么的,这时也跟着喉管硬起来,眼睛一下子变模糊了。欧玲居然“呜呜”地哭出声来!田美娟把她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继续说道:“孤独和寂寞几乎让我发疯,特别是漫长的黑夜,想叫一声‘爸爸,妈妈!’也没地方叫,常常在睡梦中哭醒过来,那滋味真难受啊!” 不知什么时候,崔彩芝悄悄进来了,她就那样手捧着脸盆静静地站着。 “我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从小学到中学都在同一个班,和我感情很深。我们虽然没说什么,但彼此都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恋人。”田美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寝室里鸦雀无声“可是,在我十六岁那年,他爸爸在上海做建材生意发了,全家到上海落户了,他也要转到上海学校去读书了。我的心当时就像被谁掏空了一样,哭无泪!就在他要离开的前一个晚上,我把他带到家里,两个人除了默默地流泪,并无话可说。我们相互紧紧地拥抱着睡到了天亮。那一夜,我也不知道自己了多少泪水,可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滴滴到枕头上,都是被他用嘴和舌头干了的!他把我的泪水都进肚里去了!他就这样带着我的初吻和一肚子我的泪水离开了…” 寝室里已是唏嘘一片,谁也没去看谁的脸上挂着的是泪滴还是泪河! “他一到上海就给我写信了,几乎天天一封,可我只字未回。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何必再去长相思呢?为了早早把他忘记,也为了打发难耐的孤独和寂寞,从那以后我便常常带男同学到家里陪我做作业,迟了就让他随便找个借口给家里打个电话留住过夜。可我从不让他们上,要么睡地板,要么睡沙发,如果有不老实的,半夜也赶他走!”田美娟又恢复了先前那种自信和隐隐的玩世不恭的神情“直到去年暑假,我闲得无聊去学滑旱冰,结果被一个叫黄勇的臭小子给彻底征服了,真正结束了我的处女时代。” “他、他一定是个大帅哥吧?”黑皮听得最入神,为了擦汗方便,她把背心一直往上捋,使得一对肥大的房整个在外面,那只薄薄的罩不堪重负直往肚脐下垂,可她自己一点也没察觉。 田美娟摇摇头说:“他一点也不帅,瘦瘦的身材,高也不过一米七。可他滑起旱冰来,那个潇洒派头,真是死我了!跳起来旋转三百六十度,落地可以纹丝不动;单脚、倒转、上坡、原地转圈…别提多娴熟,多自如了!我羡慕得不得了!因为我每滑一步都要摔个跤,股和手掌跟痛得碰也碰不得。他滑到我面前,只看了我一眼,就把手伸给我。我就像做梦似的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会教我?!拉住他的手就像拉住了保险杠,我再也没摔倒过了。只要我身子一侧,他便会迅速而又自然地调整自己的步子,成为我的支撑点。一圈又一圈,我怎么也不相信我这么快已经会滑了!他拉着我变化出各种花样,奇怪的是我要摔倒都是倒在他身上去的,他拦轻轻一抱我又站正了身子。我们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甚至他悄悄离开场地的时候也没和我打一声招呼,可我就这样被他住了!整个晚上做梦都是他!” “是个情场老手,这种人最懂无知少女的心理,这叫擒故纵之计,也叫放线钓鱼…。往往上了他设的圈套,还自以为把他给征服了。可悲的女孩哟!”崔彩芝一付经验老到的样子,显得老气横秋。 “可悲也好,可怜也好,我已经不可以没有他了。一到周末,我就守在旱冰场上等他,一等到他我就不想离开他了,我是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的。后来才知道他在技工学校学电气焊,喜欢滑旱冰和上网玩游戏。我让他经常到我家陪我,我还给他钱花,我感到自己很充实很快乐,即使后来知道他外面还有别的女孩,甚至不止一个时,我仍旧深爱着他…”田美娟完全沉浸在她的“爱情”里了,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她怎么看。 崔彩芝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蔡芬惊得瞪着大大的眼睛,我们几个人也相觑无语。一个女孩一个天,女孩的心思谁能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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