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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围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安徽江耶文集 作者:安徽江耶 | 书号:5554 时间:2014/8/14 字数:1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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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 我是一块石头。 我的体身里有水的时候,我是一团泥,柔软,可以变形,保持自己特定的温度,有一些必要的温情,给予另外一些事物适当的温暖。 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体身里的水就在淌、流逝。它们是我的时间,是我的生命部分,它们淹没了我又将我托出水面。 很多人在我的身边走来走去。在盏幽暗的灯光里,我看清了清瘦的父亲和母亲,看到了我的姐姐和哥哥。岁月从灯光里开始,昏暗仿佛是主调,使我的水面一直不太鲜亮,不能透明。他们向我浇灌,给我滋润,使我的体身和感情柔软、润,与这个世界紧密相连,不断地深入。女儿来了,我得舀出水来给她,使好的营养丰富,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和更好的前程。 在无穷无尽的时间里,我有限的水越来越少。我体身里的水平线正在向下落去。很缓慢,我甚至不能觉察。但也很坚决,在既定的程序从来没有一丝懈怠。我已经感觉到身子里有很多地方空空的,水分已经失,这使我的体身有些飘移,急躁,我不能把握。我不得不警惕起来,虽然有为而无用。 有水过,每一步路,每一句话,经历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我的身上冲刷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迹。它们与我的心思一一对应,成为我必不可少的记忆。 我被时光照耀,越来越多,水灵灵的日子像在一个无垠的沙漠里,它们只会一个一个走失。我看到了阳光的事物变迁,看到了一朵花开另一朵花悄悄落下,我看到众多事物一一逝去,风消云散了。我的体身和心灵都被这些风声和雨水浸蚀,慢慢变黑,变硬,老化。 在水源处,在河道里,在大海边,水落下,汐退去,风还有,光还在,水渍仍然清晰地印在身上,但****已经落下、消逝,我已经身疲惫,无无求(求也求不得)。我把两只胳膊抱在怀里,独自站立,纹丝不动,只看人世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水落石出。 我不是贾宝玉,我不能通灵,我不贵重,不会引起多么大巨的事件和更多的石头在我的身边聚集、变动。我也不是孙悟空,在某一还能变成一只猴子,在天上地下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然后长生不老。我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水尽后,在大地上不会立多久,就会变成灰,被一阵风吹走吹开,散失在土地或者空气里。 女儿的姗姗到来,像是一个符号,为我的这块石头给出了明确的标记。我的人生路途上似乎不再有什么悬念,我的方向明确,只是长短不明。在今天这样时光照亮的日子里,作为一块石头的意象更加明晰,我看到了大水正在从我的身上,也从我的身边哗哗地去,只有我一个人生硬地站立着,在风中,世俗的风中。 也许还有轮回。那些曾经组成我的灰尘,也许从土地里出来,进入另外一些生命,获得了新的生机。但是,他们不是我,我的心或者说我的灵魂已经消失,这些生命与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已经有所改变,包括我。 wWW.sSvV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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