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双曜引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双曜引  作者:天平 书号:5417  时间:2014/8/9  字数:9416 
上一章   第九章    下一章 ( → )
    罗彻当即就往暗道里跳,却被阿夺玉给拉住了。

   “这里面的岔道太多了,”他道:“不要说你,就是我也没法清楚他是从那一个地方钻出来的。”

   他随即说起这些地道的来历,原来一半是人为、一半是天力。晖河城这边,一天秋冬三季都是大风,挖地储物藏身是自古传下来的法子。后来又为了方便,渐渐将地连通。再后来河水年复一年的侵蚀,终于灌入中,水势大的时侯,又自行冲出一些孔道。雨季时封堵这些连通城内与城外的甬道,成为晖河城最令人头痛的事。虽然多数被填死了,但总还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暗残存,他们方才去神刀都营房偷酒喝的那条,就是其中之一。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罗彻心急如焚。

   冯宗客道:“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和老禅师、唐判官他们商量再定。”

   阿夺玉道:“我们得先寻个地方将这具尸体埋藏好,若是被张大人发觉了,可就不妙。”

   冯宗客背起尸体,他们走了出很远,寻到一个隐蔽的洼地。罗彻正要用剑去挖,阿夺玉止住了他,将他的剑拿来,把面上的草连带土地刮起来,放在一旁。然后三人动手挖了个深坑将尸体埋了进去。填平后,他再将草皮铺上,便是细看也不大有异样了。起身拍拍手上的泥,阿夺玉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吧!”

   他说起这话,好象天经地义一样,让罗彻有了点小小的自愧。如果张纾当真有叛意,而阿夺玉向他告密的话,罗彻一行,显然就是危险的很。所以从即刻起,他们便不能放阿夺玉走出视线之外了。

   三人走了一会,罗彻和阿夺玉渐渐落在了冯宗客身后。罗彻拍了一下阿夺玉的胳膊,道:“不好意思,把你搅到这件事里面。”

   “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对,让你们背上我这么个包裹。”阿夺玉冲他挤挤眼,道:“你们没杀我灭口,已算对我很好了!”

   听到这话,罗彻不由得心里“格登”了一下。他侧过头看阿夺玉,不知道他刚才是认真还是说笑。他有多大?看年纪,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吧!十多岁的少年,就已经将忘恩负义杀人灭口视为理所当然,而后笑谈视之,是不是也太可怕了一点。然而,他如此轻易地将这想法说出口,却又实在不象是心计深沉的人。

   罗彻此时纵然十二分地焦虑于张纾之事,却还是不得不分了此许心思,在揣摩自己的这个新朋友上。

   回到节度使府,他们快步往自己住的院子里埋头赶去。走着走着,冯宗客突然停了下来,将罗彻一拉,藏在了高墙的阴影下。罗彻怔了一怔,发觉前面瞿庆从他们的院落里出来,唐瑁陪送。

   这个时侯,他们当然不愿与张纾的副手见面。于是只好耐心的等着。偏两个人似乎相谈甚,走得极慢,渐渐来得近了,他们隐约听到正是在聊什么昊天娘娘和什么珠子的故事。罗彻不由咋舌,胳膊上却微微一紧,他抬眼看了看冯宗客,发现他似乎皱紧了眉。

   好不容易等那两个揖别,罗彻就冲了上去,将唐瑁拖进院子。冯宗客跟在阿夺玉身后进来,反手掩上了门。

   “世子,你这是干嘛?”唐瑁莫名其妙地问道。

   罗彻正要说话,看到捧着食盒往堂上行去的人,骤地又住了声。

   “你过来!”他放开唐瑁,没好气地叫道。

   送饭的是个年老的瘸腿老兵,当下诚惶诚恐地过来。

   罗彻揭开了食盒的盖子,只瞅了一眼,就一脚踢了过去。老兵措不及防,扑到在地上。盒里的汤水菜羹泼了一身,他不由得呻呤了几声。

   “这是拿来喂猪的呀!”罗彻怒吼起来,声音大得让院外来来往往的人都驻了脚。“全给我滚出去!”

   过不了多会,十来名派入宾院的兵丁通通被赶了出来。消息在次清晨以前就传遍了整个节度使府邸,人人都知道世子因为早上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因此拿底下服待的人出气。大家不由叹息起来:“可惜,毓王一世英雄,却生了这么个儿子!看来这罗家的霸业…”

   将张纾的人清除干净后,他们在弘藏禅师的房间里聚坐。唐瑁的面上红犹自未息,他方才与罗彻揪打了半天,直到冯宗客道出缘故,这才慢慢舒过一口气来。

   “世子!这次事出有因倒也罢了。王者当有王者气度,因己之怒,而迁于人,仍是大忌!”

   “唐判官,我还没有这么不争气!”罗彻起身来,向他躬了一躬道:“回去后定当禀报母妃,判官这次出门,当真是忠于职守!”

   这话一说,倒让唐瑁有了几分不好意思,讷讷地住了口。罗彻却逐一走到王无失陈襄和杜乐英面前,各自揖了一下。他们几个赶紧站起身,道:“世子这是作什么?”

   “午后是我无礼,看在今我这么倒霉的份上,你们权当作被疯狗吠了几声吧!”他最后停在杜乐英面前,用极庄重的神态道。

   陈襄第一个撑不住暴笑出来,然后整间房子里就歪倒了一片。突然间他发现王无失止了笑,盯在他的身后,两只眼睛越撑越大,几乎要掉了下来。

   罗彻回头,看到阿夺玉两只细眯的笑眼。他想起还没有对他们介绍过阿夺玉,连忙道:“这位是…”

   可王无失已经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叫出声来:“是你?”

   阿夺玉向他点头笑笑道:“王兄你好!”按了一下他的肩头,就又走到一直盘腿坐榻的弘藏面前,跪下去磕了个头,道:“老禅师好!”

   “阿弥佗佛!”弘藏手中掂着佛珠,凝视了他一会,道:“小施主一别经年,长变了许多,老衲都快认不出来了。”

   “老禅倒是康健如昔,让小子觉得好生亲切!”阿夺玉嘴角微微上扬,让他的话一如即住的难辨真伪。

   “草原酷暑严寒,小施主容颜大变,应当吃了不少苦头,今可曾思想起从前行为之不当?”弘藏问道。

   他似乎昂着头想了一会,方道:“倒也不觉得什么苦。毓州固然水有柳,凌州却也有风有草,虽说颇想念从前的兄弟姐妹,只是这里倒也结识了许多有趣朋友。”

   弘藏“呵呵”低声笑了笑,垂下去的眉梢一耸一耸,道:“小施主当真是生就的洒!”

   “他是谁?”罗彻愕然问王无失。

   “世子在泷丘时没有见过他吗?”倒是换了王无失惊讶了,道:“他就是鄂十七郎呀!你们两个很可以一起打打马球的!”

   “啊?”罗彻情不自地叫出声来。

   去年有无赖少年潜入佑国寺,意图盗走镇寺之宝的《大般若经》,结果被弘藏禅师亲手拿住,送官府治罪。泷丘尹实际查下去后才发觉,原来此人虽说年岁不大,却是泷丘城中游侠儿们的首领。关他在狱中近月,来打探的、劫狱的、送食送酒的,络绎不绝。各衙役家中更是不断地收到警信,让他们善待此人,否则亲属会遭祸殃。直到泷丘尹以前所未有的绝少时审定此案,判他仗五十,充军五年,快快送走,才算安宁。这桩案子在泷丘轰动一时,罗彻自然听说过,当时也颇为好奇此人,还央着杜乐英带他去狱中看,被杜乐英结结实实地挡了回去。

   等阿,不,鄂夺玉和弘藏禅师说完了话,回到罗彻身边时,罗彻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他好一会。“偷东西倒不稀奇,”罗彻心道“只是实在也想不出来,他偷佛经作什么?”

   这时冯宗客已经开始述说方才的情形,罗彻和鄂夺玉也证实了他的话,屋子里的气息顿时凝重起来。

   “张纾这混蛋!”陈襄气呼呼地道:“难怪我们会在他的地盘上险险丢了命!”

   “可是他为什么会向泷丘求援?”杜乐英沉呤着道:“他明知泷丘会遣人过来的!若是真有意勾引蕃骑入侵,就应该报说边关无事才对!”

   “是呀,我也觉得古怪!”王无失道:“若是战事在即,他不应该把小妾接过来。”

   说着他起身到香案上取了一支香下来,在地上比划道:“今午时开会时,他们是这么布置兵力的。这里是乌云守捉,东十一里发现大群蕃骑宿营地…”

   他连说连比,竟将一张地图画得大致不差。罗彻不由十二分的惭愧,他自己下午就尽顾着生气了,竟完全没有留意兵力布置的事。难得王无失侍立在他身后,竟然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等他画完,陈襄第一个叫出来道:“晖河以东这里,防线分明凹进去好大一块!”鄂夺玉突然从他手中夺过线香,由陈襄所指的地方划出一条线,直点某处。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问道:“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罗彻先摇了一下头,却马上醒悟道:“这是…”

   “对!”鄂夺玉一字一顿地道:“这里就是赭石山!”

   因为有警,张纾一直在听各方游骑传回来的警报,安排凌州各城、守捉、卫所的备战事务,两都没能睡好。因此这晚方才躺下,就让五夫人叫了起来,不免有几分生气。

   五夫人道:“是瞿庆求见!”他才将到嘴边的一句咒骂给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副使别的本事或者稀疏,但伺侯主官来,却是无微不至,这个时辰来扰,应当是真有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他强忍下一个哈欠,问道。

   瞿庆向他略倾了倾身子,两只眼睛眯成了,道:“那个小子…”

   自从罗彻在堂上闹了那么一场后“那个小子”就成了凌州节度使府里人对于他的称呼。张纾心里其是瞧不起“那个小子”的,因此对于瞿庆为了罗彻的事将他吵起颇为不,但还是耐着子听下去。

   瞿庆唠唠叨叨地说下去“那个小子”子骄横,将遣去服待的兵丁赶走一批又一批,眼下整个府里再也没人愿意去他那个院子当差。“那个小子”公然无视军中酒之令,和天月都那个出了名的刺头儿鄂夺玉连夜纵饮。而且喝醉了,竟还敢对大人口出不敬之言…

   张纾听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将袍袖一抹,桌书简漫天飞雪似地落了一地。瞿庆赶紧噤了声。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张纾终于把脾气按捺了下去,沉着气问道。

   “没有了没有了!”瞿庆从榻上坐起身,点头哈地往外走。到厅口时,突然又顿住,道:“倒是还有件小事,得让大人知道。今晚间有兵丁外出牧马,那马匹竟在地里刨出死人来…却是个白衣别失!”

   “你说什么?”张纾的睡意一扫而空,他霍地跳起来,向前赶了几步。

   瞿庆被他吓了一跳,往后躲了躲了,有些惊异地道:“大人…”

   张纾突然向他举起手,一面垂下头去好象在想着什么,一面转身回到榻上坐下。等他再抬首起来时,神情已然十分笃定。“你说得很是,那小子是不能任由他在晖河胡作非为了!”

   张纾这一句平白地拣起方才话头,说得瞿庆怔了一怔,迟了一拍才能够反应过来,连声道:“是极是极!”

   “他眼下在何处?”

   “就在他那院子里,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酒…”

   “晖河城里,还有什么地方有酒?”张纾打断了他,冷冷笑着道。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可以把这事告诉神刀都,让他们去…不过一想到历次意图收伏神刀都时的遭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王子犯法,与庶人同罪!”张纾一拍案,厉声道:“即然他公然违抗我的军令,那么就休怪我拿下他了!想来毓王也决不会为此事深责于我的!”

   “啊?”瞿庆传些小消息,本来只是个讨好表忠的意思,绝没想到张纾突然会做得这么绝,不由怔住了。

   “点三百兵,我们去宾院!”

   夜半时分的宾院外,一千身穿重甲的兵丁,缓缓地向院子包围而去。院子里传出含糊的说唱声,哼着香的小曲。

   “手里…诶…金鹦鹉,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哈哈,老实说来,你这会子…呃,想着泷丘,哪一个娘子了?”

   四条腿在檐角下晃,将一团蛋羹似地满月打得破碎。酒瓶在瓦楞上打着拍子“咚咚咚”的响声乏味而又沉闷,与那拖拉走调的歌倒是相得益彰。

   “嘿嘿,我倒是没想着谁…只怕这会子泷丘城里,不知多少娘子,嘿,正对着月亮想我想得苦呢!”

   “少唬人了!就凭你?”

   “哼,那染云坊里的各家姐妹,有哪一个不是视我如珠如宝的!”

   “咳咳!如珠如宝,哈哈,这词也亏你说得出来!”

   “回泷丘后,呃,你看吧,让我带你去染云坊,你就会晓得你从前是白在泷丘活了这些年!”

   “好,算我先领你这个情!张纾那个混蛋,我迟迟早早把他头摘下来给你…”

   “破!”张纾厉喝一声,几名身躯格外高大的兵丁举起巨斧,雪亮的刃齐整划一地入了门中。

   门板如纸屑般碎了,肩扛巨盾的甲士先冲了进去,在他们身后,抬着劲弩的兵丁迅速将弩弓对准了屋顶。

   酒瓶砸到了地上,一地馥香弥漫开,让兵丁们都情不自地深了口气。

   “下来!否则马上放箭!”

   “张…纾?”少年惊愕地喝道:“你敢!”

   “铮!”弦在颤抖了一下,然后一支箭从他两脚间穿了过去,正扎入月心之中。

   屋顶上骤地安静了,风吹过红柳叶子的沙沙声中,似乎有牙关在响亮的撞击。

   “砰!”“砰!”“砰!”“砰”矛,刀和两把剑破窗而出。快得好象早就蓄势待发,齐整地好象是同一瞬间出的四支箭。只是四道身影都在空中折停下来,身形畅,站得极稳。更难得的是,一落地就各自摆出了最宜于防守的姿式,竟毫无破绽可寻。他们都是于技击的高手,一眼就看出来那盾阵不可破,而弩阵已将发。

   张纾情不自地叫了声好,又暗自叹了声可惜。“如此身手,却要为这样不成器的子卖命。”

   “请弘藏禅师出来!”张纾提高了声音道。今夜,他心目中最大的变数,就是这位老禅师。以他的阅历,也全然看不出弘藏修为深浅,而听到地关于他的传说又实在太多。

   一扇窗后,灯亮了起来,深潭似地绿光下现出光溜溜的头颅。

   “张大人这是何意?”老禅师低缓的声音飘了出来。

   “军中酒,”张纾道:“这就是各位到晖河的第一就明示了的,然而世子竟全不放在眼中。今特来以军法处置!”

   “但世子身份不同,可否…”唐瑁一面套着外袍,一面推开门撞撞跌跌地跑出来,却在槛上绊了一跤。“唉哟!”他大声呻呤起来,后半句话便和着血沫回肚去。

   张纾瞥了他一眼,道:“正是因为世子身份贵重,就更要以身作责!今大敌当前,若是再任他如此胡为,那军心何安、军纪何在?”他这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振振有辞,不自地就把声音再提高了一些。

   “那,以军法论,擅自饮酒该当何罪?”老禅师又问道。

   “鞭三十,关入地牢!”瞿庆在一边响亮地代答。

   张纾紧着加上一句道:“自然,因为世子的身份不同,这鞭三十就免了,但关却不可废!”

   淋淋水声沿着屋檐淌下来,兵丁们看着屋上软抖的两条脚,发出一阵阵轻蔑的嘲笑。

   “将军准备关世子几呢?”

   “若是寻常兵丁,不过三罢了!”张纾冷冷笑了两声道:“只是世子若是回去泷丘,向王妃一撒娇儿,王妃再吹几句枕头风。王上那里,怎还有本将的活路。因此只好委屈各位都在本将这里呆着,待本将修书上表了王上,教王上遣人来接各位回去!”

   “你的意思,竟然是连我们都要关起来?”陈襄的怒吼震得瓦片发出“格格”破碎之声。

   “只能怪你们这次跟错了主公!”张纾傲然道:“不过可以放心,本将一定竭诚相待…瞿庆,这几位一天三顿茶饭,可都好生伺侯!”

   “是,下官记下了!”瞿庆在一边应声而道。

   弘藏起身推开了窗,道:“请张将军进屋一晤,或尚有可商量之处。”

   “没什么可商量的!”张纾向他欠了欠身,道:“禅师神功,本将早有耳闻,本将是胆小如鼠之辈,不敢以身犯险。就请各位原地不动,等世子从屋上下来,否则…这强弓硬弩齐发之下,任什么护体神功,怕也是不保的!”

   “我下来我下来!”惊慌失措的罗彻叫嚷道:“我马上就下来,不要放箭,千万不要放箭!”

   罗彻慢慢地抱着柱子滑下来,站在月光下的庭院中,他歪歪斜斜地戴着顶葛布头巾,出来的半张脸苍白得不象生人。

   盾阵开了一个口子“请世子独自进来!你们…”张纾指着略有动作的王无失陈襄冯宗客杜乐英四人道:“都给我老实呆着!”

   罗彻哆哆嗦嗦地向阵心走来,张纾盯着屋内屋外,直到盾阵重新合上,才终于舒了口气。

   “张将军!”罗彻的声音己经哆嗦得走了样,几乎听不出来是他。“请将军看在我父王份上…”

   “若不是看在你父王份上,你眼下就是死人一个了!”张纾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向左右喝道:“来人,带他走!”

   就在这一声未了时,罗彻的手掌骤地当一竖,然后随着极悠长的一声吐喝,五指象在飞速地算筹一样曲伸不定,向前推出。那五指间绽放出纯净的光彩,似乎月星辰的转都在这一算之中。

   然后就象有无形的飓风旋起来,一连串“啊!”“唉哟!”“不好!”“天啦!”次第响起。没等那些叫声消失,抬步将奔的张纾背上就是一沉。一只温厚的手掌紧贴在他后心,他听到一个声音响起来“阿弥陀佛,老衲无礼了!”

   张纾很不是滋味地回过身,看着自己身后十多名滚地的兵丁。“罗彻”扯下头巾,连带着将一张细白粘布也从脸上撕,长须飘拂下来,可不正是弘藏禅师?

   “你们!你们!”瞿庆指着他们,手指有点不听使唤。“你们敢挟持大人,眼下晖河城三万大军,倾刻间就能让你们…”

   “你们若是还想要你们这位大人的性命,”屋内的那个“弘藏禅师”发了话,冷冷地道:“就只好先在这里委屈一会了!”

   将三百名甲兵各个捆起来,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七个人足足忙活了一个时辰。张纾不张扬此事,他们来的时侯,早让人把住了院子附近的通道,因此这一个时辰之内,竟是无人打拢。总算是忙完了,罗彻用手掷玩着从张纾身上搜来的令箭,对鄂夺玉道:“你还真行,一个人学两个人说话,学得那么象!”

   “鸣狗盗,雕虫小技尔!”鄂夺玉笑笑道:“不足挂齿!”

   “啧啧,你倒底会多少这种雕虫小技呀?都教我成不?”罗彻十分羡地道。

   鄂夺玉宁神看着他,很认真地道:“我说得是真心话,象今的计策,是你想出来的,我就只能帮衬些细枝未节,你犯不着要学这些东西。”

   和鄂夺玉结识以来,罗彻只觉得他万般都比自己强些,此时听到这几句,不免小小得意一把。

   “你们两个就别在那里互相吹捧了!”王无失叫嚷道:“还不快换甲衣!”

   留下唐瑁看着这躺了一院的“粽子”他们各自穿上甲衣出去。堵在巷头的兵丁还没来得及发觉来人不对,就己经被七手八脚地制住。鄂夺玉带着他们从节度使府膳房附近钻入一个,罗彻不免猜想膳房中定然常常闹着狐仙儿。钻出府来后,他们兵分两路,王无失和陈襄去找他们带来的那四百兵丁,弘藏带着罗彻鄂夺玉冯宗客杜乐英径往神刀都的营房而去。

   “开门!”

   “咚咚咚!”许久无声后,门板象面鼓一样被重擂了起来。

   “是哪个混蛋?”里面终于应了声,然后他们就听到一连串顺滑之极的黉州话,显然骂的人十分过瘾,而听的人连半成也没明白,可谓对牛弹琴了。

   栓子终于响了起来,眼睛在中时犹是迷糊,然而等门完全敞开后却已经带上了厉气。

   “你们是谁?”

   令箭被举了起来,罗彻道:“传节度使将令,神刀都跟我出战!”

   “张纾那兔崽子!”来人打着酒嗝,道:“凭什么也来号令老子?毓王让我们到这儿来,是教他伺侯老子们的,不是让他差遣的!”

   “那么再凭这个!”罗彻揭开兜鍪,道:“我是毓王世子!”

   宋录被唤了起来,勿勿赶到堂上。他端视了罗彻一会,郁郁地道:“我们当初投到毓王麾下时,早有所言,只听从毓王一人号令。”

   “可眼下你们是在凌州节度辖下,父王让你们在这里替他守边,边关紧急,我以世子身份,手执凌州节度使令箭,难道就不能调动你们一战?”罗彻凛然的神情,配着他一身重甲,看上去颇有了几分威仪。“而且,”他顿了一顿道:“我答应你们,打完这一仗,就带你们离开这里去父王帐中,怎样?”

   宋录犹自用怀疑和疏冷的眼光看着罗彻,罗彻再向前凑了凑,用一种私传秘密的语气道:“我们是去与白衣别失作战!他们这次来的人不多,当中却有部落首脑人物,帐中珠宝成列,裘珍异,你难道不想见识见识?”

   罗彻这样说的时侯,其实心里并没有底。那只是一种由鄂夺玉说出,由弘藏禅师感应而得的猜想。他们真的在赭石山下,看到那一顶由纯金作柱尖,嵌了钻石的帐蓬时,还是忍不住都发出了一声惊叹。月光己然东斜,照在阴影之中的大帐上,那华贵之极的柱尖象一茎尚开绽开的黄水仙,上面沾了盈盈堕的晨

   帐蓬旁侧悬着的大纛,是用白苎布混着牦牛织成的,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半牛一半狼的图案,图案呈现出古老犷而血腥的气息。纂下面垂拂着金、褐、黑各的穗子,那是帐蓬主人从敌人首级上割下的发辫。

   整个白衣别失九部中,能够拥有这样的大纛的,总共也不过四五人而己。

   “那是左居屠王!”鄂夺玉甩响了他的鞭子“啪啪”的脆响惊飞了一只寻觅蚱蜢的云雀。雀儿在空中划过一道灰扑扑的弧线,炫亮的鸣叫被急骤起来的蹄声踏熄了。  wWW.sSvVxs.Com
上一章   双曜引   下一章 ( → )
双曜引无弹窗是天平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双曜引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双曜引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双曜引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