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鸣镝风云录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鸣镝风云录  作者:梁羽生 书号:5313  时间:2014/8/6  字数:11569 
上一章   第七回 仟情无计筹良策 来客存心访侠踪    下一章 ( → )
   谷啸风回头一望,只见来的是个将近六旬的老者,相貌甚是威严,但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人。谷啸风勒住马头,说道:“不错,我就是谷啸风。恕我眼拙,认不得老前辈,不知老丈找我,有何指教?”

  老者道:“说来话长,咱们到那边谈谈如何?路上人来人往,可不是谈话之所。”

  谷啸风道:“好。”翻身下马,牵着坐骑,跟这老者走到山边的一棵柳树之下,老者说道:“就在这里好了。”

  谷啸风系好坐骑,抱拳说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何事见教?”

  老者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任天吾,和你母亲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妹,你我正是甥舅至亲哩!”

  谷啸风为之愕然,心里想到:“外祖父家里的人,妈说都已经死了,却哪里钻出来这个舅舅?”

  任天吾道:“你母亲子倔强,当年我们兄妹为了一点小事失和,你母亲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从此不回娘家。她大约没有和你说过我吧?不过,这点过节现在也已化解了。我正是从你家里来的。”

  谷啸风半信半疑,暗自思量:“这人看来不似个说谎话的。

  但人不可貌相,江湖上龙蛇混杂,许多诈的手段往往就是貌似正人君子的人干出来的,我怎能凭他的片面之辞就相信了他?认错了舅父,岂不教人笑话?可惜我要赶去洛,又不能回家去问个明白。”

  谷啸风正在犹疑,那老者忽地折下一柳枝,说道:“你家传的七修剑法练得如何?接招!”声出招发,柳枝一扬,点向谷啸风的面门。

  谷啸风吃了一惊,慌忙后退,说时但,那时快,任天吾的柳枝又点过来,喝道:“还不亮剑?”

  柳枝虽然柔弱,但在这老者手中挥动,却是虎虎生风,点过来的势道,也极凌厉,正是七修剑法中的一招杀手绝招。

  谷啸风本来惧用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夺他这柳枝的,一看这个劲道,已知非得拔剑抵挡不行,否则眼睛只怕也会戳瞎。谷啸风心头火起,想道:“就是试招,也不应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好,我倒要试试你是否真的会七修剑法?”

  谷啸风心念一动,身形已是一飘一闪,一个“倒踩七星步”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就在这一飘一闪之间,剑已出鞘,横削过去。他避招、拔剑、迈步、还招,四个动作一气呵成,姿势美妙之极,任天吾微一点头,赞了一个“好”字,柳枝斜掠,拂他手腕。谷啸风转锋反戳,长剑给他的柳枝轻轻一带,竟然斜过一边。

  谷啸风心头一震,赶忙抓牢剑柄,身躯一个盘旋,长剑划起一道圆弧,防备对方乘虚点,这是一招攻守兼备的招数。任天吾道:“封闭谨严,但若碰上高手,却是仅能自保,久战下去,必然不利。你这招该用闲云出蚰,柔中带刚,反攻才行。”

  谷啸风听他说得出七修剑法的决窍,确是比自己还要高明,心中已有几分相信,但他少年气盛,却还是不甘就此服输。原来他刚才那一招用意只是想削断对方的柳枝,故此并未用上全力,他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伤了对方的。

  此时,谷啸风试出对方比他高明得多,于是不再顾忌,立即运剑如风,一招“分花拂柳”径刺过去,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昨他与雷飙比武,就是凭了这一招“分花拂柳”在紧要的关头克制了金刀雷飙的杀着的,此时他全力施为,使出的这招,比起昨和雷飙相斗还厉害。

  任天吾把柳枝一扬,顿然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谷啸风识得这是一剑刺七的招数,正是“七修剑法”中最奇妙的一招,他练了几年,还未能完全练成功的。谷啸风心头一凛。

  “糟糕,只怕要败在他的手下!”

  剑光人影之中,只听得“咔嚓”一声,接着“当啷”一声,任天吾的柳枝给他削剩了短短一截,但谷啸风的虎口亦给对方点着,长剑把握不牢,手坠地。

  任天吾笑道:“你能削断我手中的柳枝,七修剑法也算得是学得很不错了。”

  七修剑法乃是任家所创,天下会使这套剑法的人,必然与任家有关,尤其是最后那一招一剑刺七的招数,更是任家的不传之秘,就是异姓弟子,任家也不会教的。

  至此,谷啸风哪里还敢再有怀疑,连忙剑入鞘,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甥儿不知是舅父驾到,多有失礼。”

  任天吾哈哈笑道:“你不怪我使得狠辣吧?现在你相信我是你的舅父了。”

  谷啸风道:“多谢舅父手下留情,但不知娘和舅父——”

  任天吾道:“当年之事,不说也罢。你们小辈也用不着知道。”要知任天吾是为了困止妹妹嫁给谷啸风的父亲才至兄妹失和的,此事他当然是不便和谷啸风说。

  谷啸风腹疑云,心里想道:“若是寻常小事,娘决不至于不认自己嫡亲的哥哥。莫非这个舅父不是好人。好,且听他要和我说的甚事?”由于有此猜疑,石啸风虽然把任天吾当作舅父尊敬,但心中却是不无警惕。

  任天吾道:“你是要到洛去吧?”

  谷啸风道:“不错。舅父有何指教?”

  任天吾道:“我正是为了阻止你此行而来!你和韩家的事情我郁已知道了。”

  谷啸风听了,很不舒服,但因对方乃是舅父,只好沉住气,说道:“舅舅,你说前几天见过我娘。请问这是我娘的意思吗?”

  任天吾道:“不,这是我的意思。”

  谷啸风道:“为什么?”心想:“舅父虽亲,总亲不过亲娘,我娘都不管我,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婚事?”

  任天吾好似猜着他的心意,缓缓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婚事。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母亲很不愿意你反悔这门婚事,还是我给你说情的呢。”

  谷啸风淡淡说道:“哦,那么我倒要多谢舅舅了。”

  任天吾道:“我和你家虽没往来,但我只有一个嫡亲妹子,我对你们还是一直关心的。说老实活,你那死去的爹爹给你定下这门婚事,我是不赞成的。如果只在奚家和韩家之中选择,我倒是宁愿你和奚家联婚。”

  谷啸风心想:“这是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别人赞同与否,与我都不相干。”但他不愿顶撞舅父,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舅舅何以阻止我的洛之行?”

  任天吾道:“你既然下了决心不和韩大维的女儿成婚,何必还要跑去洛见他?”

  谷啸风道:“大丈夫来得光明,去得磊落,这门婚事我虽然并不同意,也该去向女家代明白,岂能糊里糊涂的就算退婚?”

  任天吾道:“韩大维的脾气岂能饶你?”

  谷啸风道:“我只问事情该不该做,是祸是福,我就管不了那许多了。”

  任天吾心想:“这小子倒是和他爹娘的情一模一样。”当下说道:“你自己愿意去碰韩大维的钉子,我不管你,不过,我却要问你一件事情。”

  谷啸风道:“请说。”

  任天吾道:“我知道你的母亲已经把少神功传授给你。那十三篇少图解在不在你的身上?”

  谷啸风道:“在又怎样,不在又怎样?”

  任夭吾道:“若是在你身上,我就不能让你前往洛!”

  谷啸风道:“为什么?”任天吾道:“也许你还未知道,这少神功并不是你谷家的,是你母亲从任家带去的,我不能让任家的武功秘籍落入韩大维之手!”

  谷啸风心中有气,冷冷说道:“韩大维也不见得就稀罕任家的这部武功秘籍。”

  任天吾道:“那是你的‘以为’!好,但我也不管他姓韩的是稀罕还是不稀罕,我只问你:这十三篇图解,究竟在不在你的身上?”

  谷啸风道:“不在!”硬邦邦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便即回头。

  准备上马走路。

  任天吾道:“且慢,我还有话说!”

  谷啸风愕然止步,说道:“舅舅还有何事吩咐?”

  任天吾冷冷说道:“图解虽然不在你的身上,但这少神功的心法,想必你早已是极如的了!”

  谷啸风怫然不悦,说道:“哦,原来舅舅还是信不过我,恐怕我把舅舅家传秘法,漏给外人。好,我给舅父发个毒誓,若然你还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任天吾道:“这倒不必,我只要你说句老实话。”

  谷啸风心里有气,说道:“甥儿从来不说谎话,好吧,你要我说些什么,尽管问吧!”

  任天吾道:“韩大维受了朱九穆的修罗煞功之伤,你是知道的了。”

  谷啸风道:“不错,是已知道。”

  任天吾道:“你此去是否打算用少神功给韩大维治伤?”

  谷啸风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任天吾道:“我不能让你给韩大维治伤!”

  谷啸风其实并不打算用少神功给韩大维治伤,以韩大维的内功造诣,只要有奚家的九天回百花酒,便足以令他复原。

  但谷啸风也是个倔强的人,听了任天吾的说话,却不由得越发心头火起,想道:“天下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纵然你是我的舅父,我也不能依你。”于是说道:“舅舅,你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

  任天吾双眼一翻,说道:“哦,你是嫌我多管闲事了?”

  谷啸风道:“不敢。但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只要舅父说得有理,甥儿不敢不依。”

  任天吾冷笑道:“你何不干脆骂我没有道理!”谷啸风默不作声,索给他来个默认。

  任天吾缓缓说道:“你为什么一定笼要给韩大维治病,我倒想先听听你的道理。”谷啸风本来以为他要暴怒如雷的,不料他却缓和了许多。

  谷啸风也不想过分和舅父抬杠,于是平心静气他说道:“我去退婚是一回事,给韩伯伯治病又是另一回事。韩伯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如今他受了派的大魔头所伤,我们做小辈的理该给他医治,何况他还是家父生前的好朋友呢1”

  任天吾道:“这么说你倒不是出于私心想要讨好韩大维,以便利于退婚,才给韩大维治病的了?”

  谷啸风道:“我早就说过这是两回事!”心想:“你这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任天吾打个哈哈,说道:“如此说来,这倒好办了。”

  谷啸风莫名其妙,说道:“舅父的意思是——”

  任天吾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该给韩大维治病!”

  说来说去,还是不许。谷啸风不气往上冲,大声问道:“为什么?”

  任天吾道:“正是为了你刚才所说的理由。依你刚才所说,你是因为钦敬韩大维的为人才想给他治病的,是不是?”

  谷啸风道:“至少韩伯伯是个好人!”

  任天吾道:“如果他是个坏人呢?”

  谷啸风怔了一怔,愤然说道:“你有什么证据说韩怕伯是个坏人?”

  任天吾道:“证据我拿不出来。但我知道韩大维决不是你所想象的好人,他实在是个老巨滑之辈!”

  谷啸风焉能相信他片面之辞?不由得冷冷笑说道:“拿不出证据也总得有点事实为凭吧?否则只凭舅舅的说话,请恕甥儿无礼,甥儿实是不能相信!”

  任天吾沉片刻,说道:“本来我应该告诉你的,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让你过早知道,恐怕反而误事。当然我也知道我这样说你是不会相信我的,但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娘,我相信她虽然与我不和,最少她也会承认我是个正直的人,决不至于胡乱说别人的坏话!”

  谷啸风淡淡说道:“我是要问娘,但现在却还不是时候,现在我要赶回洛,为了问一句话,似乎不值得往返千里,耽误时间。舅父消息灵通,想必应该知道蒙古鞑子已经入侵,我可以等待,蒙古的骑兵可是不会停留,我必须赶在洛未失陷之前,见着韩伯伯。请恕甥儿少陪了。”

  任天吾“哼”了一声,拦住马头,说道:“依我之见,你还是不去也罢!”

  谷啸风动了气,大声说道:“给个给韩伯伯治病是我的事,但洛我非上不可!”

  眼看就要闹僵,忽见一骑马飞奔而来,骑在马上的是个中年妇人,远远的就扬声叫道:“咦,你们在这里闹什么?风儿,他是你的舅父,你知不知道?”

  谷啸风喜出望外,叫道:“娘,你来了!舅舅他不许我前往洛!”

  谷夫人赶了到来,说道:“风儿,你也太过自作主张了,你这次逃婚,闹出这样大的子,你也不想想妈妈怎样为你担心。

  几乎把我急死了!但过去的我也不说你了,现在你要前往洛,我倒是认为应该的!大丈夫理该光明磊落,事情既然做了出来,就该有勇气到韩家负荆请罪!”谷啸风正在担心母亲责骂,不料谷夫人口风一转,反而赞同了他去洛。谷啸风大为欢喜,心想:“早知娘是如此通达人情,其实我这次大可不必逃婚。”

  任天吾甚是尴尬,说道:“三妹,你、你有所不知——”话犹未了,谷大人已是拿出一卷东两,向他抛去。

  任天吾一见就知是家传的那册“少神功十三篇图解”不觉愕然,说道:“三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夫人冷冷说道“好男不要爹田地,好女不要嫁衣裳。爹爹给我的嫁妆,现在我退还给你,你总可以放心了吧?省得你去盘问风儿!”

  任天吾面通红,待不技,但这卷秘籍,乃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只好厚着面皮收下来。原来他虽然练过少神功,但还未曾练得成功,父亲就给了妹妹作嫁妆了。他当然是希望传下去给自己的子孙的,但这十三篇图解,繁复奥妙,他少年时候学过,时久远,凭着记忆,已是难以复制。

  但任天吾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妹妹若是好言好语的归还给他,也还罢了,若今加上了这句冷嘲热讽,却叫他怎受得了?他面通红,说道:“三妹,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非要讨回爹爹给你的嫁妆,也不是不放心让你们母于保存。我不放心的只是给那韩大维——”

  谷夫人说道:“大哥,你无须多说了。好吧,你不放心的事,我也一并叫你放心好了,啸风,我要你答应我,决不用少神功给韩大维治病!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谷啸风道:“我答应娘,我决不用少神功给韩伯伯治病!”

  谷夫人笑道:“大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具实给韩大维治病,也并非一定要用少神功!”

  任天吾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还不想告诉你们的,你们既是对我有这许多误会,我只好告诉你们了。三妹,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许甥几给韩大维治病,可井非仅仅是恐防少神功的秘籍漏给他之故啊!”

  谷夫人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谷啸风早已按捺不住,抢着说道:“舅父说,韩伯伯不是好人!”

  此言一出,谷夫人也不愕然,面怀疑的神色看着她的哥哥。

  任天吾道:“三妹,难怪你不相信,韩大维老巨滑,我若是不知道得清楚,也会把他当作好人的。”

  谷夫人道:“你知道了些什么?”任天吾道:“我知道他私通蒙古鞑子!”

  谷夫人大吃一惊,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任天吾道:“上官复这个人你知不知道:”

  谷夫人想了一想,说道“是不是早就在武林中销声匿息了的那位老前辈?我记得爹爹曾经谈过他的事情,说他和青灵师太似乎有过一段孽缘,因此逃情海外。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你为何要提起这个人?”

  任天吾冷冷说道:“这个人现在是蒙古国师尊胜法王的副手,也很得成吉思汗的宠信。”

  谷夫人道:“这和韩大维又有什么关系?”

  任天吾道:“当然大有关系,韩大维与他往来已非一。”

  谷夫人道:“爹爹生前也曾与这上官复往来。”

  任天吾道:“那是在上官复未投蒙古之前,韩大维与他往来,则是在上官复已经做了蒙古国师的副手之后。”

  谷夫人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吾道:“那年我到洛,韩大维不敢邀我到他家中,你知道为了什么?就是因为他的家中正巧来了一位贵客!”

  谷夫人道:“是上官复?”

  任天吾冷笑道:“若不是他,我也不用和你说了,俗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韩大维这事虽然做得秘密,总是瞒不过洛城中每一个人的耳目。”

  谷夫人道:“告诉你这秘密的人是谁?”

  任天吾道:“是丐帮在洛分舵的一位香主。”谷夫人道:“可是刘昆?”任天吾道:“正是。”谷夫人心想:“丐帮消息最为灵通,这位刘香主又是个正直的人,而且也没听说他和韩大维有甚嫌隙。如此说来,只怕此事当真不是无风起的了?”

  谷啸风却忍不住问道:“舅舅,俗语也说:人言是假,眼见方真。你可有在韩家亲眼见到这个名叫上官复的蒙古细?”

  任天吾冷冷说道:“正是给我亲眼见着了,你想要知道,现在我就详细告诉你。”

  任天吾面向着妹妹,往下说道:“那晚刘昆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气愤不过,约了他同往韩家,揪那上官复出来,也好揭开韩大维这伪君子的面目,哪知他们的消息也很灵通,闻风就走,我们未到韩家,在宝巷就碰见这个从韩家榴出来的上官复,我、我给他打了一掌,刘昆也捉他不住,给他跑了。”

  谷啸风道:“你怎知道他是在韩家溜出来的?”

  任天吾道:“韩家坐落在宝巷的对面,附近又并无武林人物的住宅,这上官复不是在韩家溜出还有哪儿?”跟着又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这一问也问得有点道理,当时我就是顾虑到这一点,虽然明知他是从韩家出来,但苦于不是当场抓着,韩大维一定不肯承认,我们也难兴问罪之师。”

  谷夫人心里想道:“我只道大哥是因为韩大维没有尽地主之谊,以致对他不,却原来还有这桩事情。”

  任天吾接着说道“韩大维的好谋未曾败,以他在武林中的地位,我们暂时还不能动他,所以我刚才说是时机未至,还不想让甥儿知道,现在你们迫碍我不能不说,我可要劝劝啸风了,啸风,你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要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漏,否则只怕你要遭韩大维的毒手!当然,最好你还是根本取消了洛之行!”

  谷啸凤听了这活,心如麻,只是把跟望着母亲,却没回答。

  谷夫人道“多谢你的关心,这事我得好好的想一想,我会给他拿主意的。”

  任天吾冷笑道:“当然,他是你的儿子,我自是不能越阻代疱,替他作主。我只是要你明白,我劝阻甥儿,不想他给韩大维治病,并非出于私心,这就够了。好,你好好想吧,我走了!”

  任天吾走后,谷啸风道:“娘,你听了舅舅的活,你说他的话能不能相信?”

  谷夫人脸上也是一派惶惑的神情,许久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正在用心思索。

  谷啸风腹疑团,忍耐不住,问道:“娘,你们当年是为了何故兄妹失和的?”

  谷夫人道:“你舅父不许我嫁你爹爹。”说至此处,不觉微笑道:“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不妨告诉你,我和你爹爹的婚事是自己作主的,就是为了这个缘故,所以我也不想干涉你的婚姻,免得将来你像我恨大哥的一样恨我,虽然我觉得韩大维的女儿也很是不错。”

  谷啸风怀喜悦,说道:“妈,你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妈妈。

  说老实话,舅父那一脸刮得出霜的古肃样儿,我也是有点看不顺眼。”谷夫人给他逗得噗嗤一笑,说道:“你一个做晚辈的人可不能信口讥消长辈!”

  谷啸风又问“舅舅和韩伯伯的过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说的似乎还有一两处没有代。”

  谷夫人道:“是这样的,那年你舅父到了洛,洛的武林朋友争着为他设宴洗尘,但作为豫、鲁、冀三省武林领袖的韩大维却没有请他。”

  谷啸风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谷夫人道:“正是你爹爹给你订下这桩婚事的第二年,我曾经以为韩亲家不请我的哥哥,是因为他知道我与娘家不和的缘故,现在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秘密!”

  谷啸风道:“妈,这么说,你是相信了舅舅的话了?但焉知他不是因此怀恨于心,觉得韩伯怕看不起他,这才说韩伯伯的坏话。”

  谷夫人道:“不,你舅舅不是这样的人,我虽然和他合不来,但他耿直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谷啸风颓然说道:“这么说韩怕伯真是坏人了?”

  谷夫人又摇了摇头,说道:“韩伯怕是你爹生前最要好的朋友,你爹爹素有知人之明,韩大维若是坏人,他决不会和他结成亲家的。倘若你爹爹还在、这次他一定不会许你退婚!”

  谷啸风道“妈,那么你相信爹爹还是相信舅舅?”

  谷夫人道:“我当然相信你的爹爹,但我也相信舅舅说的不是谎话,哎,也许其中另有别情,韩大维虽然与上官复有往来,未必就是想要投靠蒙古鞑子,韩大维的为人不但你爹爹信得过。

  我也是信得过的。当年我和你爹爹行走江湖,得过他的帮忙很是不少,不过,他应该知道上官复的身份,为何还与他米往呢?”

  她刚刚说了“也许其中另有别情”跟看又自己发出了疑问,显然她也是给任天吾的一席话,说得她对韩大维的信心有了一点动摇。

  谷啸风惶然道:“妈,然则依你之见,我这洛之行,是去呢还是不去?”

  谷大人想了一想,说道:“你舅舅说的只是一个疑案,咱们和韩家呵是有几十年的情,这次的事情你已经很对不住韩家。

  若下去向韩大维赔礼道歉,代个清楚明白,那就更说不过去了。”

  谷啸风点了点头,说道:“对,我也是这么想。”

  谷夫人道:“但舅父的话,你也不能完全不信,总之你此去多加小心就是,最好你这次洛之行,能够求得个水落石出。”

  谷啸风道:“孩儿谨记妈的吩咐。妈,请你放心。”

  谷大人道:“我给你换一匹坐骑,你骑我这匹‘小白龙’去吧。”原来这匹“小白龙”是谷啸风父亲在青海所得的一匹宝马,名为“小白龙”马龄已有十几岁,马龄虽然不小,仍有行千里之能。

  谷啸风感激母亲的体贴,别离在即,不蕴泪说道:“妈,我累得你力我这样心,我真是惭愧得很!”

  谷夫人微笑道“我只想你得到幸福,我也就欢喜了,那位奚姑娘我见过了,的确长得很俊,怪不得你喜欢她。”她不愿意母子临别伤心,是以特地找点高兴的话和儿子说笑。

  谷啸风怔了一怔,道:“妈,你和奚玉瑾会了面了,她知道你吗?”

  谷夫人道:“她可不认识我,我怕她难为情,也没有和她搭话。她和她的哥哥同坐一辆骡车,我已经打听明白,车上载有一坛九天回百花酒。”

  谷啸风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你刚才敢对舅舅保证,无须我用少神功给韩伯伯治病,原来你已经知道奚玉理要去洛。”

  谷夫人道:“小白龙比那辆骡车跑得快得多,我把它给你,就是想你早两天到洛,你懂得我的用意吗?你这次退婚,韩人维定不高兴,若是你和奚玉瑾一同去见他,他就更不高兴了,所以尽管你们两人恩爱,还是不必和她同行的好。”

  谷啸风面上一红,说道:“孩儿懂得。”忽地想起一事,间道:“妈,你见过那位韩姑娘吗?”

  谷夫人微微一笑。说道:“见过,她长得很美,本领也很不错。”

  谷啸风诧道:“你怎么知道?”

  谷夫人笑道:“她到咱们家里来过呢!”当下将那晚的事情告诉儿子,说道:“我和大哥在房里说话,她大约是想来会我的,发现房里有人,遂躲在假山背后。我和你舅舅说的话,也不知她听见没有?待到我知道外面有人,出去看时,她刚好走了。她的轻功是我亲眼见到的,确是不凡。听说她在老狼窝曾轻描淡写的打发了程氏五狼,又打败了野狐安达等人,依此看来,她的武功自必也是相当了得的了!”

  谷啸风暗自寻思:“那晚想必她是来探求真相的,待到知道了实情,遂悄然走了。唉,当时她不知道是如何伤心?”

  谷夫人笑道:“你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她?”

  谷啸风道:“这次她到百花谷来给我们解围,我虽然要去退婚,对她这份人情,也还是要感激她的。我以为玉瑾会把她留下,但现在你既然在路上碰见玉瑾和她哥哥,韩姑娘当然是不会单独留在百花谷的了。就不知她是否回家?所以我想问你,在路上是否也曾见着了她?”

  谷夫人道:“哦,原来你是怕与她中途相遇,彼此尴尬?奇怪,她应该是回家的,但我在路上却没有见着她。或许她走的是另一条路也说不定,但你这匹小白龙走得快,总会比她先到洛。嗯,如果你见到她,也该对她好些,千万不能使她更难堪了。”

  谷啸风红着脸答了一个“是”字,说道:“玉瑾和她本来也是情如姊妹的,但愿不要因了我的缘故坏了她们的情。好了,时候不早,娘,你回去吧。”

  谷夫人道:“听说蒙古的大军正在向洛进犯,你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母子分子之后,谷啸风跨上了小自龙,快马加鞭,赶往洛,按下不表。且说韩佩瑛在路上的遭遇。

  谷夫人猜得不错,韩佩瑛正是为了不愿与谷啸风中途相遇,她选择了另一条路回家。谷啸风走的是官道,她走的是小路。

  韩佩瑛已经改了男装,开头几天,一路元事,投宿客店,也没人发觉她是女子。但到了第七天,她过了山东的济南之后,却碰上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晚她在一个名叫“齐河”的小镇投宿,客店的小主人对她殷勤招待,不用她吩咐,就给她备办了上好的酒菜。韩佩瑛已是有点诧异,自付自己又不是达官贵人,行头也不似殷商富贾,不解主人间以将她当作贵客。

  韩佩瑛还只道这是客店主人一种做生意的手法,虽然有点奇怪,也不怎样在意。不料在第二天临走之时,当她结帐的时候,客店主人却不收她的银子。韩佩瑛当然大为惊异,问他缘故,客店主人这才说出,原来是早已有人替她付了。

  齐河是个小地方。韩佩瑛暗自思量,她在江湖上结识的朋友,除了奚玉瑾之外,并无他人,也没听她父亲说过在齐河有什么朋友,为何会有人替她付帐呢?既然要套情,为何又不面呢?韩佩瑛在大感诧异之下,仔细盘问这人是谁,店主人赔笑说道:“是个四十左右,相貌普普通通,说不出什么特征,但衣服却很华贵的汉子。他在昨午间,便到小店定下房间,说了你的相貌,叫我们好生招待,他留下银子便即走了,却没留下姓名,这人想必是贵友吧?我以为你老早已知道了。”店主人见她盘问不休,也是好生诧异。

  韩佩瑛默察情形,情知店主是得了那人的好处,井非串通的同,再问想必也不会问出什么来了。韩佩瑛不愿多惹猜忌,当下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气,说道:“哦,原来是他。这人一向是喜欢和朋友开玩笑的,这次想必也是他有心和我开开玩笑的了。”

  韩佩瑛出了这小镇,心中奇怪不已,寻思:“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要讨好我,存心与我结纳;一是意图不利于我,故此暗地跟踪。老狼窝一役,我结了不少仇家,也说不定就是那个仇家派来的人?但不管是哪一种,我的身份,只怕是已给人看破了。”

  韩佩瑛想来想去,觉得这两种推想虽然都有可能,但也部有破绽。最大的破绽是为什么要让她先知道呢?若是仇家跟踪,何必故玄虚?若是有心讨好,又何以连名字也不留下?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初出道的黄丫头,又有什么值得人家巴结的?韩佩瑾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多加小心,继续前行。心想:“讨好也罢,仇家也罢,想来他们还是要面的,到时我随机应付就是,我总不能给他们这一吓,就吓得不敢回家?”

  这晚韩佩瑛在黄河南岸的一个小镇住宿,这个小镇有一间客店。韩佩瑾投宿之时,店主人早已站在门前接,韩佩瑛一问,果然又是有人给她定了房间,吩咐店主人的说话和齐河镇的那人一样。不过这个人却是个秃头的汉子,又不是齐河镇主所描绘的那个人了。

  韩佩瑛提心吊胆了一晚,一点事情也没发生,倒是颇出她的意料之外。正是:谁为东道主,何故玄虚?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风云阁 扫校  wWW.sSvVxs.Com
上一章   鸣镝风云录   下一章 ( → )
鸣镝风云录无弹窗是梁羽生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鸣镝风云录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鸣镝风云录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鸣镝风云录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