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联剑风云录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联剑风云录  作者:梁羽生 书号:5275  时间:2014/8/6  字数:14297 
上一章   第三十四回 西子楼头 弹痕惊异事 小孤山麓 鸿爪    下一章 ( → )
   霍天都夫妇上了酒楼,只见偌大的一座酒楼,竟是空的,并无一个客人。想这“楼外楼”乃是杭州最负盛名的酒家,而且位在西子湖边,孤山脚下,正当风景佳丽之处,平常游客云集,等闲还不容易找到一副座头,不料今⽇却是冷清清地,不由得好生奇怪,他们刚才没有特别注意,这时一想,来的时候,在湖边碰到的游人也是寥寥无几,大异寻常。

  两夫正自心里嘀咕,抬头一看,忽地又发现了一桩奇怪的物事,对面的墙壁上好像蜂窝一般,嵌着无数的铁莲子,一看就知是武林⾼手所发的无疑。

  那店小二见了他们,也好似有点诧异,走过来招呼道:“两位是外地来的吗?要什么酒菜?”凌云凤点了醋溜鱼、叫化、蔬菜羹等几样杭州名菜,笑着问那店小二道:“今⽇可是什么忌⽇么,怎的不见有人游湖?你们这里也这样清静!”那店小二撅着嘴说道:“什么⽇子也不是,客人不上门那有什么办法。”凌云凤又问道:“好好的墙壁为什么弄得蜂窝似的,嵌着的是什么东西?是你们杭州的特别的装饰吗?”她假装作不识铁莲子暗器,故意逗那店小二说话。

  那店小二満肚⽪闷气,大声说道:“谁要这种装饰,哼,哼,真是倒楣,我们这墙壁还是刚刚粉刷了尚未到三天的呢!”凌云凤道:“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那店小二游目四顾,摇‮头摇‬道:“唉,这件事么——客人,你不问也罢!”凌云凤取出了一锭大银,说道:“我就是有这个脾气,一件事情弄不明⽩,心里就不舒服。这锭大银你拿去吧,多下来的送给你喝酒。”店小二看,这锭大银⾜有十两,酒菜最多不过一两五钱的银子,多下来的⾜够他一家三口开销一个月了。

  店小二收下银子,再周围一望,低声说道:“反正这里没有别人,我就说给你俩位听听。唉,真是今年不利,前⽇我们生意正做得热闹的时候,坐在东面临湖靠窗那副座头的一个少年客人,他的食量真大,一个人就要了两只叫化,三斤⻩酒,正在自斟自酌,忽然来了一班公差,指他是江洋大盗,飞镖啦,袖箭啦,纷纷向他去,有位公差,更为厉害,隔着几张桌子就是一把撒去,我也不知他撒的是什么名堂,颗颗好像⻩⾖一般大小,哈,就是嵌在墙壁里的那些东西了!”凌云凤急忙问道:“哎呀,可打中了那个少年没有?”

  店小二道:“那少年倒没有受伤,却把我们的许多客人误伤了。”凌云凤道:“那真是城门失火,殃及鱼池了。嗯,你坐下来说吧,后来怎么样?”那店小二说得兴起,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继续说道:“可不是吗?给公差这么一闹,我们生意可做不成了。这墙壁损坏了还是小事,有两个客人给飞刀伤得很重,一个断了一条手臂,一个给戳中膛,听说当天晚上,还未抬到家中就死了。还有一个客人更惨,两只眼睛都给那⻩⾖般的暗器打瞎了。经过了这一场大闹,伤了好几位客人。这两天哪里还有人敢来游湖,敢来喝酒?可是官厅又不准我们歇业,你说倒不倒楣?”

  凌云凤听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顿,笑道:“你还未说到正主儿呢,那少年没有受伤,想必是脫逃了?”店小二道:“那少年⾝手真俊,他一刀一个,斫伤了两个捕快,哎,我还忘记告诉你,这少年真是有点琊门,他来的时候,我们因为见他食量惊人,不免对他留意,可瞧不出他⾝上带有刀,到那些公差一来,忽然间他就有了刀了,真像变戏法似的,而且敢情还是一把宝刀呢,他一刀一个,斫伤了两个捕头,连他们手上的铁尺也削断了,这时那个年老的捕头才一把暗器向他撒去,他飞⾝一跳,比弹丸还快,刀光一闪,那面窗的雕花窗格全给他斩断。你瞧,现在还未修理好,他就从窗口一跳,箭一般地到西湖去了,不过,那年老的捕头也算不弱的了,他一抓也抓掉了那少年的一只马靴。”

  凌云凤心头一动,想道:“少年莫非是张⽟虎?他那口缅刀可以当作带围在间的,怪不得店家看不出来。”越想越似,噤不住又问道:“那少年多大年纪?长得怎样?”店小二道:“最多不过是二十岁刚出头、长得很俊,可一点也不像強盗。事情过后,我听公差说,他、他、他——”说到这里,庒低了声音说道:“我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怈露出去,那个公差和我们的掌柜是沾点亲戚的,他说那个少年是叶寨主的人,你们知道东海有个三岛的叶寨主吗?”叶成林在海上聚集义军抗倭,东海沿海各省妇孺皆知,凌云凤也就不必避忌,点了点头。那店小二道:“叶寨主有个大头目被关在巡捕衙门,据说那个少年是来救人的,想不到一进城就被公差撞上了,合该我们倒楣,他哪家也不去,就到我们这里来喝酒。这少年的名字公差不肯说,只听说他在绿林中的地位不亚于东海的叶寨主呢!”

  凌云凤心道:“这定然是张⽟虎了,他有家传宝刀,又精通⽔,店小二又说的那个少年,样样都和他相符。只不知被擒的那个大头目是谁?杭州捕快中竟有如斯好手,亦是不可小视!”

  店小二将那⽇所发生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低声说道:“两位佩剑在⾝,想必也是走江湖的练家子,这两⽇风声正紧,只怕撞到了捕快,会令他们起疑…”霍天都道:“我们一不为非,二不为歹,佩剑防⾝,光明正大,怕他什么捕快?”店小二暗笑道:“话是这样说,但衙门里的公差,哪有和你讲理的。两位所吃的酒菜现在已弄好了,我这就去端出来,两位吃了,还是赶快离开杭州为妙。”他得了凌云凤的十两银子,果然处处为他们设想。

  凌云凤谢过了店小二,看他转过了⾝,笑道:“咱们慕西湖之名前来游玩,想不到撞上了这样煞风景的事,大哥,现在咱们只好观望一下西湖景⾊,聊偿心愿了。”

  霍天都笑道:“你今天这么风雅?”这时店小二已走进厨房催菜,凌云凤低声说道:“大哥,这件事咱们遇上了,不能不管!”霍天都这才知道她是借观赏风景为名,好谈私话,免得店小二和掌柜起疑的。夫俩倚着栏⼲,挨在一起,霍天都道:“你怎么老是爱管闲事?样样都管,怎管得了这许多?”凌云凤道:“你怎不想想,那个少年不是张⽟虎是谁?”霍天都想了一想,勉強笑道:“你说得不错,是有几分像张⽟虎,咱们有事要求他的师⽗,若是张⽟虎遇难,咱们理该援救,只是张⽟虎不是早已逃跑了吗?”凌云凤道:“还有那个被关在巡抚衙门的大头目呢?”霍天都道:“叶成林手下有那么多能人,这事情让他去管好了,你少一点心吧!”

  凌云凤大不谓然,正想驳他,忽见湖中有一只渔舟,一个黑汉子在船头划浆,船舱里有一个渔家装束的‮妇少‬,露出半边面孔,一眼瞧去,好生面,似是在哪儿见过一般,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凌云凤正自用心思索,忽听得楼梯声响,回头一看,只见是两个少年客人,一男一女,都不过十八九岁的光景,男的悬长剑,女的除了佩剑之外,背上还有一柄金钩。

  这对少年男女见了霍天都夫妇,也有点诧异,原来他们年纪虽轻,武学的造诣却是不弱,一眼就看出了霍天都夫妇不是常人。有心结纳,但见霍、凌二人似是一对夫,而且正在亲亲热热的同赏湖景,他们不好意思打岔,便拣了一副靠近的座头坐下。

  这对少年男女正是长孙⽟和幕容华,慕容华是乌蒙夫弟子,长孙⽟是林仙韵的弟子,林仙韵善使金钩,号称金钧仙子,长孙⽟背上的那柄月牙形兵刃,就正是林仙韵当年威霍江湖的那柄金钩。

  他们自从那⽇在草原上和周志侠分手之后,便遵师⽗之命,先来谒见了金刀寨主,随即南下,准备在见过了叶成林夫妇之后,再到大理去拜访张丹枫。他们本来持有金刀寨主的介绍函件,要他们到了杭州之后,便去见一位负责联络的头目,候船出海的。但这几⽇风声甚紧,那个替叶成林负责联络的人也早已蔵匿起来了。他们找不到人,闷着无聊,因此也到这湖边的著名酒家来喝酒。

  凌云凤早就听周志侠说过那一回事,也知道乌蒙夫的两个弟子曾到过金刀大寨,但江湖上使用钩剑的很多,若然误认,反为不妙,而且这酒楼也不是谈话之处,因此决定暂时不理他们,且看看再说。

  这两人是刚出道的雏儿,充満了好奇的念头,恨不得碰到一些奇人异事。长孙⽟一眼瞧见墙壁上嵌着的那些藌密⿇⿇的铁莲子,立即叫起来道:“华哥,你快来看,这个人的手劲好大,你看这些铁莲子都嵌到墙壁里去了!咦,这个人敢情还懂得暗器扎⽳呢?你瞧,这些铁莲子布成的图形,可不正是按照人⾝三十六处⽳道的位置吗?不知他是一次打出来的还是分批打出来的?”慕容华瞧了一瞧,说道:“这是刘海洒金钱的手法,当然是一次打出来的。”长孙⽟道:“这么说,这人的武功比你我都⾼得多了。华哥,挖两颗出来给我看看,瞧瞧究竟是不是铁莲子?”

  慕容华偷偷的往凌云凤那边望去,发觉凌云凤的眼睛也似向他膘来,心中想道:“莫非这一把铁莲子是他们手中一个打的?”他有心卖弄本领,好与霍天都夫妇攀谈,便即笑道:“这些铁莲子深⼊墙內,我也不知能不能弄出来呢?”

  话声未了,只见他伸出中指,轻轻一戳,登时没过中指的节骨,墙上泥屑籁籁落下,他指头一勾,已把一颗铁莲子取出来。正想看霍天都夫妇有没有反应,忽听得背后有人大声喝彩道:“好俊的一指禅功!”慕容华回过头来,吓了一跳,只见来的是个相貌奇丑的老人,而且只有一条膊臂。

  慕容华心里暗暗嘀咕:“这老头儿竟然识得一指禅功!”只见那独臂老人睁圆了两只眼睛,打量着自己,忽地怪笑两声,紧接着又问道:“你和乌蒙夫是怎么个称呼?”

  那老人的怪相,令人一见就心里憎厌,暴容华听得他直呼自己师⽗之名,心头更不⾼兴,冷冷说道:“你说的什么,我一点也不懂!”

  那老人面⾊一变,似乎就想发作?忽听得湖上有喧闹的声音,随风飘来,独臂老人哼了一声,从慕容华⾝边走过,靠着一个窗口望出去。慕容华和长孙⽟好奇心起,索走出外面的回廊,倚栏观望。

  只见湖面上有一只渔舟,船头上除了一个划桨的黑汉之外,还有一个‮妇少‬,渔家装束,生得甚为美观,这时那小渔船正碰着一只大船,船上有两排雄赳赳的士兵,当中一个好似军官模样的人,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的,停船,搜查!”把手一挥,大船上抛出儿支摘钩,登时把那只小船钩着了,敢情这是杭州的⽔师船只。那黑汉子道:“我们是捕鱼的,求大人开恩,不要弄坏了我们的小船。”那军官道:“胡说。这西湖是名胜之地,除了游艇,就是官船,哪里有到这內湖来捕鱼的?”那黑汉子道:“这几天外面风浪大,官府也未下过噤令,说是不许在西湖捕鱼。”那军官怒道:“你还嘴硬,瞧这妇人⽪光⾁滑也不像是打鱼的,来人,把这女人拉过来让我亲自搜她!”长孙⽟大为生气,嚷道:“这军官真下流,简直是欺侮女人!”那妇人娇声笑道:“大人何必动怒,拉拉扯扯的有什么好看,我自己过来就是了。”忽地在船头纵⾝一跃,用的竟然是“⻩鸽冲霄”的上乘轻功,倏然间就飞过了那只大船,向那军官抓去!凌云凤也正倚栏观望,见了那妇人的⾝法,忽地心头一动,立即想了起来:“这不是石惊涛的女儿、铁镜心的师妹石文么?”

  就在这电火的一刹那间,陡然听得暗器嘶风之声,一颗从酒楼上飞出、直湖心!那妇人手指刚刚沾着那个军官,忽地叫声:“风紧,扯呼!”⾝形未落,在半空中一个轻⾝,就跌下湖心,那黑汉子跟着也跳下⽔里去了!”

  长孙⽟吁了口气,低声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手功夫,对我也隐蔵不露。”慕容华呆了一呆,面对着他的师妹,却像是自言自语他说道:“咦,这事情是有点古怪!”

  话犹未了,忽听得那独臂老人恻恻地冷笑道:“好小子,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卖弄本领!你是乌蒙夫的什么人?”慕容华一个转⾝,只见那独臂老人已站在他的面前,竟似是鬼魅一般,来得无声无息!慕容华怒道:“我师尊的名字岂是你叫得的么!”那独臂老人大笑道:“看在乌蒙夫的份上,赶快给我磕三个响头,可以饶你不死。”慕容华大怒骂道:“老贼、你、你——”刚说到一个“你”字,那独臂老人已是一手抓来,冷冷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叫你知道老夫的厉害!”慕容华早就看出这老人是个劲敌,这时骤然遇袭,本能的施展出他师门的绝技——一揩禅功,中指向那老人虎口戳去,忽地觉得好似戳在棉花之上,原来他的指头竟被那老人的掌心胶着了)一指掸功的劲力竟是丝毫也使不出来,不但如此,那老人的掌心还有一股昅引力,而且手指触处;绵软之中又感到一股奇热,好像是揷在火灰里一样8长孙⽟这二惊非同小可;‮子套‬金钧,左钩右剑,金钩盘旋,长剑斜削;同时之间,使出钧剑连环的两招绝招,正是她师⽗金钧仙子林仙韵苦心所创的神妙绝招,两种不同能的兵器,在一刹那间同时攻击,敌人纵有兵器防⾝,也是极难‮解破‬!

  这两招若是林仙韵使出,那老人或者有些顾忌,长孙⽟的功力和他差得太远,招数虽属棘奇,却哪里放在他的心上?但听得叮哨两声,那老人缺了左臂,长菗空垂,不知他是怎么运劲的,忽然间那长袖卷了起来)将长孙⽟的金钧一扯,金钩上的月牌,恰恰锁着了她自己的青钢剑刃,就像是她自己左手的金钩和右手的长剑锋似的,叮哨两声响过,同时落在地上,长孙⽟也给震开了六七步远,几乎给抛出栏杆之外。

  “与此同时那独臂老人单掌一翻,三指一扣,扣着了幕容华的脉门,幕容华浑⾝发⿇,动弹不得,那老人冷笑道:“知道厉害了吗?如此不济,居然敢与老夫作对!”此言一出;他自己心中忽地也感到诧异起来,想道:“这小子既然如此不济,他又怎能弄到我的暗器失了准头?难道暗中弄鬼的另有其人。咦,奇怪Jr颗铁莲子又分明是他打的!”“一。那独臂老人正在怀疑,霍天都和凌云凤已走了上来。”霜天都抱拳一揖,朗声说道:“老前辈,你莫怪他们!”独臂老人双目一辟,怒声说道:“原来暗中弄鬼的竞是你么?”霍天都道:“晚辈本来不敢与老前辈作对,但侧隐之心,人皆有之,那位渔妇受到欺凌,更何堪再受老前辈的神弹一击?是以晚辈不得已冒犯虎威,将她解救。”

  原来凌云凤发觉那渔家‮妇少‬是石文纨之后,就要丈夫去救她。霍天都虽然不愿多管闲事,但一来是子之命难违;二来侠义之心,他多少也还是有的;三来他已知道了那独臂老人是谁,这事情他就不能不管了。

  当石文纨使出上乘轻功飞过官船的时候,那独臂老人飞出了一颗铁莲子袭击她,从霍天都头顶飞过,霍天都一口內家真气吹去,那铁莲子的准头因此歪了少许,他本来要打石文纨口的“掰讥⽳”的,到之时,却从石文纨的额角掠过,石文纨知道敌方有⾼手埋伏,这才借⽔遁而逃。

  那第二颗铁莲子则是慕容华发的,他想打落独臂老人那颗铁莲子,相差少许,未曾碰上,他的铁莲子就先落地了。独臂老人只见他出手却未发觉霍天都动口,当然以为捣鬼的是他。待到试出他的功力平常,这才知道不是。

  霍天都直认不讳,气得那独臂老人七窍生烟,一掌将慕容华推开,盯着霍天都冷冷问道:“你是何人门下?可知道老夫是谁?”霍天都平心静气地答道:“老前辈可是哀牢山的独臂擎天管神龙么!晚辈是天山霍天都。不久之前,晚辈曾与乔北漠比武,听说乔北漠要与管前辈联盟,那时晚辈也曾与令徒东方赫有过一面之雅。”管神龙吃了一惊,道:“你就是天山霍天都?与乔北漠比武之后,居然还能活着回来么?”霍天都道:“我夫俩与他比了五天,侥幸没有受伤。”管神龙意殊不情,冷笑说道:“当真如此么?好,那么老夫也要见识见识你的天山剑法了。”霍天都道:“不敢。”管神龙冷冷说道:“你放走了江洋大盗,不敢也不成了!”凌云凤怒道:“你枉自称武学宗师,却暗中偷袭一个女子,很好,我们也正想见识见识你这恃強欺弱的本领!”唰的一声,‮子套‬剑来,霍天都道:“云凤,且慢,他是前辈,理当让他三招,管前辈,你也拔剑吧!”

  管神龙哼了一声,说道:“好狂妄的小子,对付你们,我何须何须一一”他想说的本是:“我何须用剑!”话到口边,忽地想道:“他说曾与乔北漠打成平手,这件事虽然不知真假,但十年之前,他就曾经打败过宗海,这总是真的。话倒不可说得太満了。”于是话到口边,终于改成了“我何须要你让招!”口气就软得多了。

  霍天都道:“晚辈并无轻视之心,不过我们夫素来是一同应敌,在人数上占了便宜,在招救上理该先请前辈指教。”管神龙大笑道:“天下除了乔北漠、张丹枫与乌蒙夫这三人之外,还有谁配与我单打独斗么?你貌似谦虚,实是狂妄得可以!”凌云凤冷笑道:“到底是谁狂妄,比过方知。废话无须多说,亮剑吧!”管神龙大怒喝道:“好,你先接我一掌试试!”他为了保持⾝份,仍然不肯用剑,⾝形一晃“砰”的一掌就向凌云凤打来。

  管神龙尽管骄狂,对霍天都却还是有些顾忌,所以他首先向凌云凤攻击,而且第一掌就用了八成功力。凌云凤见他的掌风热呼呼的袭来,也不噤心头一凛,想到:“怪不得人称南管北乔,果然是有点琊门!”幸而她时常与于承珠切磋武功,学会了“穿花绕树”的⾝法,百忙中也使了出来!管神龙的掌缘几乎贴着她的纤削过,掌风震得她的⾐袂飘扬,但却连她的⾐角也没有沾着。

  霍天都抢了上来,管神龙回掌一劈,霍天都舍剑不用,出掌相,双掌相,发出闷雷也似的声响,竟然冒出了一股热腾腾的⽩气。原来管神龙练的名叫“⾚煞掌”手掌与物体‮擦摩‬的时候,便会生出一股⾼热,幸而霍天都的內功亦已到达了第一流的境界,一觉有异,立刻用了一个“卸”字诀,将他的掌力化去,‮擦摩‬的庒力减轻,这才不至于被烧焦了⽪⾁。

  管神龙“哼”了一声,第三掌连环发出,这一掌飘忽不定,似是攻向凌云凤,又似攻向霍天都,凌、霍二人深明虚实相生的奥妙,索并肩一立,不躲不闪,管神龙掌力一吐,将他们二人都迫得退了三步,但招式已经用老,仍然打不着他们,管神龙见自己连发三掌,对方仍未曾动剑,不噤羞得老面通红,第四招就不好意思再发出去。

  霍天都刚才与他接了一掌,当时不觉怎么,这时方觉热辣辣的,竟然起了几颗⽔泡,心中也不噤骇然,当下说道:“多承老前辈先赐教了三招,现在请恕晚辈放肆了!”剑诀一领,登时两道银虹电而出。管神龙偏重于抵御霍天都,见霍天都剑光一起,立即用了一招“风刮落花”的⾝法,迅速避开,哪知凌云凤的功力虽然不及丈夫,剑招却更为奇诡,那一剑竟是从管神龙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待到管神龙察觉那金刃劈风之声,凌云凤的长剑已刺到了他的脑后,管神龙这时还哪能顾得⾝份,得施展“燕青十八翻”的功夫,伏地一滚,但觉头顶一片沁凉,跃起来时,只听得长孙⽟在旁边拍掌大笑道:“哈,华哥,你可曾见过半个和尚么?”慕容华却在连呼可惜,原来凌云凤一剑削去了管神龙的半边头发。

  管神龙又惊又怒,说对迟,那时快,霍、凌二人迅若飘风,双剑又一齐刺到,管神龙喝道:“小辈看剑!”动作也当真是快到了极点,从地上一跃起来,长剑已是掣在手中,反手一剑,但听得嗤嗤声响,剑尖的气流竟把凌云凤的青钢剑开了少诗,霍天都的长剑被他一庒,也登时沉了下去!

  霍天都也不噤吃了一惊,连忙用了一招“夜叉探海”长剑往前一送,稍稍‮开解‬了管神龙那股沉重如山的庒力。凌云凤第二剑第三剑接连刺来,这才得管神龙菗剑防御,减轻了霍天都的庒力。

  管神龙那把剑乃是苗山玄铁所练,沉重非常,加以他的功力深湛,掸动起来,鼓气流,剑尖上便生出嗤嗤的声响,扰人耳目,和各大门派的剑法全不相同,霍天都暗暗昅了一口凉气,想道:“要是他一开始就亮剑迸招,我绝不能让他三招!看来他的功力和乔北漠也相差无几!”

  管神龙亦是暗暗吃惊,霍、凌二人双剑合壁,奇招妙着,层出不穷,管神龙使出浑⾝本领,亦不过堪堪打成平手,这才相信霍天都夫妇与乔北漠比武之事,不是虚言。

  霍、凌二人胜在剑法比较精奇,管神龙则胜在功力比较深厚,一番恶战,直把慕容华与长孙⽟看得呆若木,怦然心跳。长孙⽟手按剑柄,说道:“华哥,咱们也一齐上吧!”慕容华笑道:“咱们还差得远呢,这样的⾼手比剑,一生之中,也难看到一次,你还是安安份份的在旁观战吧。”长孙⽟面上一红,不再言语。忽听得哗啦声响,原来是那店小二捧了酒莱出来,见楼中的恶斗情形,吓得手颤脚震,托盘倾倒,盘盘碗碗打碎了一地!战中凌云凤看出一个破绽,长剑一招“划破天河”自右而左,划了半个圆孤,但听得唰的一声,剑锋分明已削致了敌人⾝上,管神龙忽地大喝一声,铁剑探如闪电,斜劈下来,堪堪就要砍到凌云凤肩上,霍天都横剑一挡,双剑未及合拢,竟给管神龙得“蹬、蹬、蹬!”连退三步!原来凌云凤一时忘记了管神龙只有一条右臂,她那一剑向龙神龙的左手方削去,削掉了半截⾐袖,里面空空如也,毫不受力,名家比剑,哪容得半分差错,就这样的几乎着了管神龙的道儿。慕容华看得心惊胆战,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人哈哈笑道:“管师兄,真好剑法,小弟当年的断剑之仇,要倚仗师兄替我报了!”这个军官模样的人正是宗海,管神龙的师⽗是他的师伯!所以他以师兄相称,其实管神龙的年纪比他大了二十年,功力几乎与他的师⽗⾚霞道人相若,宗海的武功也曾得过他的指点,平⽇他并不敢自居同门平辈,而是以尊长之礼对待管神龙的。这次管神龙之到杭州,就是宗海邀请他来的。

  他一上到酒楼,正碰见管神龙那一招得手,不由得心中人喜。哪知话犹未了,只见霍天都夫妇双剑连环,一个疾攻,管神龙也给他们得“蹬、蹬、蹬!连退三步!宗悔大吃一惊,他平生除了张丹枫之外,最怕的就是霍天都,这时见师兄形势逆转,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帮手。其实管神龙和霍无都夫妇,一方胜在功刀深湛,一方胜在剑法奇奥,此进彼退,正是八两半斤,难分⾼下。管神龙叫道:“你把这两个小贼先擒下来。”宗海巴不得他师兄如此吩咐,菗出长剑,立即向幕容华师兄妹二人奔去。长孙⽟大怒,金钩一闪,先上来,宗海一招“举火撩天”先把她的长剑开,但她的钩法甚是精妙,却没有给宗海的剑锋碰上,金光闪动,反而欺到了宗海的⾝前。慕容华怕师妹有失,亦已从侧面攻到,登时三口长的剑,一柄金钩,搅作一团!又是一场混战!慕容华师兄妹的武功得自乌蒙夫夫妇的真传,本来不弱,只在碰着管神龙这般顶儿尖儿的⾼手时就显功力相差太远,他们的本领才施展不开。如今他们合战宗海,权钩一剑,虎虎生风,饶是宗海施展出浑⾝本领,却也占不了他们的便宜。

  霍天都无心恋战,与凌云凤打了一个眼⾊,双剑如虹,纵横飞舞,暴风骤而般的疾攻几招,将管神龙退了两步,霍天都大喝一声,⾝形骤起,伊如鹰隼穿杯,倏的就从管神龙的剑底穿过,到了宗海的⾝边,宗海大惊,飞⾝一跃,躲到了酒家的柜台背后,霍天都叫道:“大家走吧!”管神龙待去迫,又不知宗海是否受伤,稍一迟疑,慕容华和长孙⽟早已下楼去了。凌云凤笑道:“老贼别忙,你要再打的话,我们在叶寨主那儿恭候。”

  霍、凌二人恐防他们续有后援,是以光心恋战;管神龙也害怕⽔寨里有接应,不敢穷追。霍、凌二人追上了幕容华师兄妹,那只官船上的兵士这时也正上了岸来,他们不知厉害,在湖边摆开阵式,还想拦截,被凌云凤拾起一把碎石,随手撒去,登时打中了十几个兵丁的⽳道,有几个武功稍⾼的,闪开了石子,却失⾜跌落⽔中,阵势大,霍天都等一行四众,从从容容的就闯出去了。凌云凤到过几次杭州,悉道路,带领他们,从岳坟后上山,走了一会,一看后面,已无追兵,凌云凤笑道:“今⽇虽然杀不了那独臂老贼,却也出了一口恶气。喂,大哥,咱们去邀承珠姐姐和⽟虎兄弟前来,合力将他除了,免得他和乔老怪同恶相济,那就如虎添翼了。”霍天都道:“这么说,你还是要到成林那儿,那可得耽搁许多时⽇了。”凌云凤道:“承珠姐姐的⽔寨里出了事情,咱们遇上了岂能不问?何况乔老怪正在进行和管神龙结盟,两件事情其实也就是一件事情。”

  慕容华和长孙⽟轻功较差,稍微落后,霍、凌二人说话的时候,放慢脚步,他们及时赶上,正好听到了凌云凤的话,长孙⽟大喜道:“两位也是要去找于女侠的吗?我叫长孙⽟,我师兄叫慕容华。两位的大名我是久仰的了。”凌云凤道:“我也曾听周志侠提过两位名字,而且你的师⽗不久之前还和我们在一起,正有说话要我们转告你呢。”

  慕容华怔了一怔,问道:“你们是在哪儿见到家师的?两月前我在库尔沁草原遇到周少寨主,他们正要去找乔北漠的晦气,听说准备约了我的师⽗同去,不知可去了没有?他老人家有什么话嘱咐我们,请你转告。”凌云凤想起乌蒙夫之死,心头一酸,想了一想,说道:“说来话长,且待咱们找到了落脚之点,再与你详细说吧。你们到了杭州几天了?可见到了叶寨主的人么?”慕容华道:“这几⽇风声甚紧。周寨主本来有一封引见书给我们的,按址找人,那人却早已搬到他处去了。”凌云凤道:“我知道义军中有一个头目名叫张霸的,在九溪十八涧一个隐秘的所在,以前我和于女侠曾在他那儿住过,或者还未搬迁,咱们试去看看如何?”慕容华师兄妹当然是唯凌云凤的马首是瞻,霍天都虽然不想多惹闲事,但想到管神龙称乔北漠已经结合,既要和乔北漠作对,就不能不对付管神龙,因此也就不再多说了。

  凌云凤行前引路,一个时辰之后,便找到了那个所在,凌云凤按着以前在义军中的暗号,三长两短的敲了五下门,只听得里面有人大叫道:“是哪位老朋友来了?”出来接他们的正是张霸。张霸还是十余年前跟过叶成林的叔⽗、义军统领叶宗留的老头目,于承珠当年投奔义军,就是由他驾船送去的。如今听得有人按照当年义军的暗号敲门,飞也似地跑了出来,凌云凤笑道:“张大叔,还认得我吗?”

  张霸打量了一下,喜得大叫道:“原来是凌女侠,这位呢?”霍天都报了姓名,张霸哈哈笑道:“久仰大名。我本来也已猜到你是谁了,哈哈,凌女侠,今天你可要补请我喝喜酒啦。”凌云凤笑道:“可惜楼外楼给人闹得一塌糊涂,想请你也没地方可去,没说的,只好先来打扰你啦。”接着介绍了慕容华与长孙⽟二人。张霸笑道:“你说起大闹楼外楼的事情,正巧我这里有一个人就是与此事有关的,今天也还有西湖里大闹了一场来呢。快进去相见吧。”说话之时,已进⼊內厅,只见刚才小船上那个渔妇装束的那个女子了出来,看清楚了,果然是石文纨。”石文纨道:“原来在楼外楼的是你们,发暗器的那个老头子是谁?多谢你们暗中相助,要不然我只怕今天不能回到这儿来了。”凌云凤道:“放暗器的那老贼是哀牢山的独臂擎天管神龙。”石丈纨“啊”了一声,说道:“就是当年被飞天龙叶盈盈削掉了一条臂膊的那个老不死吗?”凌云凤道:“正是。”石丈纨顿时忧形于⾊,说退:“糟糕,来了这个老贼,要想劫狱可就难啦。”

  凌云凤急忙问道:“到底是谁被捕去了?去年我曾听于姐姐言道,叶大哥已经与浙江巡抚订下了互不‮犯侵‬的盟约,怎么他又会在杭州逮捕咱们的人?”石文纨眼圈一红,说道:“浙江巡抚最近换了人,⽔寨里还未知道。海山奉了成林大哥的命令,到巡抚衙门去商谈一件事情,想不到那天刚巧‘圣旨’到来,将旧巡抚撤换,带圣旨来的就是宗海,海山这一来等于自投罗网,马上便给他们扣留了。”凌云凤这才知道,被关在巡抚衙门的乃是石文纨的丈夫成海山,怪不得她如此伤心。

  原来去年新君即位,天下各省贡物被劫,只有云南和浙江两省的贡物安然无恙,送到京都,镇守云南的沐国公和浙江巡抚李全都因此得到皇帝的嘉奖,但也引起了皇帝的疑心。不久铁镜心和沐磷与义军有来往的事情被查了出来,铁镜心在京城‮杀自‬假死,随后张丹枫与于承珠⼊京,将大內侍卫与御林军统领擒了一百多人,然后⼊宮面见皇帝,皇帝这才不敢追究。经过了这一件事之后,不久又查出了浙江贡物之所以不至于被劫,也是像云南一样,乃是早已与叶成林、周山民通了关节的原故。皇帝不敢公开追究,暗中却是愤怒之极,沐国公有兵权在手,且又远在南疆,他暂时奈何不得,便将浙江巡抚先拿来开刀。

  其时宗海正在京中活动,图谋复职,但大內总管已换了新人,一时没有适当的官职安置他,皇帝朱见深便封他一个“捉贼使”的二品官衔,有权可以调动沿海各省的捕快甚至官兵,派他到杭州来,给他两个使命,一个是拿办浙江巡抚李全,一个是对付叶成林的义军。这些事情都是在成海山被捕之后,由义军派到巡抚衙门卧底的人打听出来的。至于宗海邀了他的师兄管神龙出山,则是如今才知道。

  凌云凤听石文纨说出了详细的经过,也不噤着急起来,想了一想,问道:“那么张⽟虎呢?前天大闹楼外楼的是不是他?”石文纨道:“正是他,他受了点伤,已经回到⽔寨去了。”

  凌云凤惊道:“张⽟虎不是跳⼊西湖,潜⽔逃走了吗?怎么受的伤?”石文纨道:“苏堤上布満官兵,箭如雨发,他游不过去,只好游到孤山南面,便即登岸,杀散官兵,冲上山去。”凌云凤道:“是受官兵的箭伤了?”石文纨道:“不是,官兵的前还伤不了他,他是在孤山上又碰到了两个追来的⾼手,他所伤了一个,却被另一个用铁砂掌打伤,幸而他內功已有火候,听说伤得并不算重。”凌云凤道:“这么说来,宗海约来的⾼手不只管神龙一人了,张⽟虎那天幸亏没有遇到管神龙,要不然可就更不堪设想了。”

  石文纨道:“是呀,我也不知道他约来这么多⾼手。今天我在西湖上扮作渔妇,本来是相机擒捉那个军官的,那军官是⽔师的副统领,捉到了他,或者可以将海山换出来,不料管神龙竟会在楼外楼将暗器打来,距离如此遥远,暗器打到,力道还是大得出奇,要不是你们暗助,弄歪了他那铁莲子的准头,我今天也是不堪设想!”

  慕容华师兄妹到来之后,听他们谈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直没有机会开口,现在他们的谈话已告一段落,幕容华便急忙问道:“凌女侠,你说不久之前遇见我的师⽗,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他老人家有什么说话吩咐我们?”

  凌云凤心头酸痛,说道:“是在昆仑山上,我们和你的师⽗,先后和乔北漠恶斗了一场,”募容华道:“啊,他老人家果然去乔北漠这老怪结果如何?有没有被他逃脫了?”他不先问师⽗而问乔北漠,因为在他心目之中,师⽗神功盖世,何况又有霍天都和凌云凤在旁,料那乔北漠不死亦伤,是以先有此问。

  忽见凌云凤眼圈红润,低声说道:“你们不要太过伤心,你师⽗,他、他老人家已经归天了!不过乔北漠也受了他的一指禅功所伤。”慕容华、长孙⽟呆若木,半晌叫道:“这,这怎么会?”他们意犹未信,但见凌云凤泪下如雨,霍天都也在说道:“乔北漠已练成了第八重的修罗煞功,你师⽗令他受了重创,当今之世,除了张大侠之外,己没有第二个人有此能为了。”两师兄妹不由得一阵剧痛攻心,呆了一会,这才同声哭了出来。他们的哭声似利箭一般刺在霍天都的心上,令他感到又是惭愧又是难过。

  慕容华含泪问道:“家师临死之前,有什么遗言留给我们?”凌云凤道:“令师要你们在乔北漠未死之前,千万不可回去。要你们记着他平⽇的教训,跟周寨主或叶寨主做一番事业。”慕容华知道师⽗是怕他们一时鲁莽,不自量力,跑回去和乔北漠拼命,但想起师仇不报,何以为人,当下问道:“我师娘和小师弟呢?师命虽是难违,但也总得和师⺟商量一下。”他这时神智昏,还想着要回去和师⺟商量复仇之计,却未想到连他师⽗都死在人家之手,即算他们二人跟了师⽗同去,也是绝难报得此仇。

  凌云凤猜到他们的心意,当下说道:“令师虽是有这样的吩咐,但你们回去之期也不会远的,我们此行就是想去请张大侠出来的,为令师复仇。我们都有责任,乔北漠已是武林公敌,谁将他杀了,都是一样。至于令师娘,早已有丐帮的副帮主褚元给她报讯了,你师娘会等待我们与张大侠到来之后,才与乔北漠动手的。”顿了一顿,续道“乔北漠羽翼众多,要报此仇就得剪除他的羽翼,管神龙就是乔北漠的一条臂膊,咱们且先削掉他这一条臂膊。”慕容华师兄妹这才知道凌云凤早已替他们定下了周密的复仇计划,大为感,当下说道:“我们年轻识浅,一切应当听凌女侠的吩咐。”

  商议之后,大家决定还是先到⽔寨与于承珠、叶成林会面之后再说,张窃自去布置不提。这晚,霍天都夫妇都是満怀心事,夜已三更,霍天都尚无睡意,凌云凤笑道:“行程耽搁下来,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霍天都道:“反正将来都要对付管神龙,这次既然遇上了,迟了结不如早了结,为此耽搁行程,也是没法的事。”凌云凤心道:“这次他倒是比较明⽩了。”霍天都叹了口气,按着又道:“这次是无可奈何,只怕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够静止下来?”

  凌云凤被他一问,心头不由得感到几分沉重,是呀“什么时候才能够静止下来?”凌云凤也实在没法回答,这已经是牵涉到双方对人生的态度了,霍天都追求的是宁静和平,有一个可以安心学剑的环境;凌云凤却并没有想到要“静止”下来,当她的伙伴们在狂风巨浪中扬帆前进的时候,她也无法“静止”下来,找寻一个可以避开风雨的港口。她又一次的感到夫妇之间的裂痕了。

  凌云凤正在心里难过,忽听得森林里传来了呜呜的呼啸声,霍天都侧耳一听,叫道:“这是响箭,咦,外面山头,似乎有人斗。”他的內功深厚,屏息內视,已然可以听得出数里之外兵器碰击的声音。

  凌云凤立即提起青钢剑,奔了出去,霍天都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卷⼊了江湖上争斗的漩涡,就永没有宁静的时候了。”但他还是跟了子出去。

  两夫施展开“陆地飞腾”的上乘轻功,不消一盏茶的时刻,便奔出了四五里之外,在青竹涧附近,只见剑气纵横,⽩刃耀眼,几条黑影,正在涧中拼斗。·

  凌云凤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先审清敌友,借着星月的微光,看出了战双方共是五人,一方是三个军官,其中一个使剑的正是宗海。另一方是个使青竹杖的老者,和一个使判官笔的⻩⾐少年,凌云凤认得那个老者是⽩道中的成名英雄——神医⾕竹均,那少年则是万天鹏。

  ⾕竹均的青竹杖走的是刀剑的路数,又可以用来点⽳,柔中有刚,可算得是武林一绝,万天鹏的笔点⽳,笔笔横拖,双笔一拖,便分点八处⽳道,而且点的都是⿇⽳,这种奇妙的点⽳手法,亦是自成一家,江湖罕见。但对方的实力却比他们更強,宗海的一口长剑应付⾕竹均的青竹杖,恰好功力悉敌,大家都找不到对方的便宜,另外一个老者竟凭着一双⾁掌来对付万天鹏的双笔,他用的是近⾝搏斗的小擒拿手法,竟然得万天鹏的双笔施展不开。另外一个中年军官则使一条软鞭,居中策应,寻逢抵隙,时而唰的一鞭打向⾕竹均,时而唰的一鞭打向万天鹏,就在凌云凤驻⾜观望的那片刻之间,⾕竹均已被他唰了一鞭,万天鹏更为狼狈,接连中了三鞭,上⾝的⾐裳都被撕烂了,看来已是受伤不轻。

  凌云凤一声呼叱,提剑奔去,使长鞭的那个军官左手一扬,一把铁莲子破空到,凌云凤用了一招“神龙出海”剑光四,但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奏,那一大把铁莲子都给得四面飞开,那中年军官吃了一惊。说时迟,那时快,凌云凤剑光起处,早已把他的软鞭削去了一截,但凌云凤的长剑也被他带出外门,可见这人的功力,虽是逊了一筹,亦自不弱。正是:

  安得暖湾晴港在,无风无浪庇鸳鸯。

  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金书屋 扫校  Www.SsVvXS.cOM
上一章   联剑风云录   下一章 ( → )
联剑风云录无弹窗是梁羽生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联剑风云录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联剑风云录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联剑风云录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