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狗窝没开灯,一对小情人静柔柔地拥在一起,体味着情过后的余韵。月亮带着大半个笑脸挂在天外,常妹伏在爱人怀里,脸上是明媚而幸福的微笑。 “肖石,跟你说件事儿。”常妹抬起头,黑暗中,她的眼睛很亮。 “有什么话说吧,整這么正式干嘛!”肖石紧搂了小女人一把。常妹爬起身,趴在爱人膛上,深望着他道:“肖石,我想等你考中了,我们就结婚,你看行吗?” 肖石听后一愣,随即将小女人扶起,自己也爬了起来,认真地道:“常妹,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考完就结婚,房子还没下来呢,到时候我们住哪呀?” 常妹钻进爱人怀里,一对大房蹭上了他的膛。“我是说,我们先登记。” “哦,那行,我没意见。”望着小女人认真的眼神,肖石心里泛起一股很温馨的感觉,情不自地将小女人拥入怀中。“不过,常妹,你可要想好了,登了记你就是我老婆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就不能再后悔了。” “我早就想好了,這样好处很多呢。”常妹很奋兴,调整了一下姿势,直接跨坐在爱人腿上。“你看,登了记我妈就没话说了,我就可以正正式式地搬过来,隔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该死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肖石深情地望着面前的女人,在她脸蛋上掐了一下,微笑道:“没问题,只要你愿意。” “哦,肖石,你真好,我终于要等到這一天了!”常妹喜不自胜,激动不已。捧着爱人的脸就吻了过去。为了自己的未来,小女人這段时间花了很多心思,尽管同居计划最后产,但她还是觉得两个人越来越近了。现在,她仿佛已经看见幸福在不远处向她招手了。 肖石张开嘴,接着小女人的亲吻,心头一阵跳,也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了。 登记,意味着要有老婆了,要有一个真正的家了,要有一个陪自己过一辈子的人了!他默默追求了二十多年,孜孜不倦,要的不就是這个结果!现在這一切即将来临。而且如此简单,简单得他有些失措。或许姐姐说的对,生活本来就很简单,很多事情是他看得太重,也太复杂了。 常妹悄悄抬起股,把手伸到下,扶正坐了进去。肖石笑了笑,两手把着小女人的股,开始抛动。两人又做了,很温柔地做,在之前,在考试之前,也在考中后的登记之前。 … 一切都步入正轨了,肖石有一种出发的感觉,就象当年走出孤儿院的大门,背后是玲儿期待和等待的目光。只是当年他失望了,很深的失望,那种很疼的惘然仍漾在心头。這一次,玲儿换成了常妹。他确信不会再失望,一定不会。命运已在自己手中,只需要他考中,就這么简单。 肖石利用上午最好的时间看最重要的宪法,下午去听课,晚上先复习课上的内容。余下的时间看其他七八糟的法律。尽管方雨若说那宪法已经足够,但他还是决定尽量把一切都拿下。 周而复始,几天的时间很充实地过去,杨洛该出院了。杨爸爸还在病中,杨妈妈头一天已经赶了回去,最后的一夜是肖凌在医院陪的。 這天早晨,风轻云淡,肖石骑着自行车去接杨洛。望着路上为生活穿梭忙碌的人们,肖石心头泛起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他很骄傲,为自己是其中的一员。 肖凌上学去了,杨洛收拾好东西,正面带微笑,坐在早晨的阳光里,静等着他的到来。 “肖石,你来了。”病房的门开了,出肖石灿烂的笑脸,杨洛起身望着心上人,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羞晕。 “来了,等急了吧。”肖石微笑答了一句。 “哪有。”杨洛有些害羞,微嗔了他一眼。尽管肖石每天都会时间到医院看望她,但這次不同,這次是心上人接她回家。她觉得,从接到送,是一个完整而崭新的开始。至少,她這样认为。 杨洛微低着头,双手合在身前,俏面羞中带喜,柔润含光,身后的马尾辫似乎长了少许,但被牛仔包裹的腿大,依旧那么浑圆而结实。肖石迅速打量了她一番,尽管开刀住院,但這身青春的朝气仍是那么蓬拔。 “气不错,看来恢复得相当好。”肖石点着头,赞许了一番。 “多亏了你呢,要不我都没命了!”杨洛深情一瞥,往旁一让,坐在上道“先坐下休息一下吧。” “哦,好。”肖石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杨老师整出這么一句,还什么救命,他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依言坐在了边。 两个人你在头,我在尾,肖石貌似悠闲地晃着腿,杨洛略带羞意地低着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的轻风,和着阳光不安分地吹进。 沉默总会让人心头很,肖石决定说点儿什么。他咳了一声,半转过身,不想杨洛也正望向他。两人都想说话,却碰到了一起。 两人同时一愣,继而齐齐笑了。肖石道:“你先说。” 杨洛右手轻挥,拢了拢鬓边的一缕秀发,直直地望着他“没什么,我就是想说,算上一夜情旅馆那次,你已经救了我两回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 如果说這是一句陈述语气的感谢话,那没什么,可我们的语文老师偏偏用的是询问的语气。肖石虽然文凭不高,可自小博览杂书,文化水平和知识量都不低。他当然明白英雄救美后边是什么话,可他办不到,也没办法让她办到。 “哎,举手之劳而已。這么客气干嘛!”肖石淡淡一笑,又道:“大家邻居一场,又是朋友,我还成天白吃你做的饭。你要是這么说,就太见外了。” “话不能這么说,情况不一样嘛。”杨洛挪了下股,向他凑了凑,道:“我只是做了几次饭而已,你救了我的命,這怎么能叫客气呢!” 肖石暗叹一声,转头着她的目光。无奈道:“小洛,你说过不让我为难的!”這种事儿暧昧不得,杨洛竟然不客气,他当然也不会犹豫。 “我…我什么时候为难你了?难道你被人救了命,会不想怎么报答?”杨洛嘟着嘴,瞪视着他,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肖石笑道:“行,那你要怎么报答?你自己说,只要合情合理。不让我为难,我接受总成了吧!” “真的!”杨洛双眼一亮,立刻挪了一大下股,凑到了他身边。“肖石,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 肖石一愣,下意识地闪了一身下。“对,不反悔。但你要记住,必须合情合理,不让我为难。否则我不接受。”他加强语气,又强调了一下。 “那好,就這么说定了,我想好了就告诉你。”杨老师坐正体身,抿嘴一乐,似很得意。 “這…”肖石无语了,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杨洛打量着他,咳了一声道:“肖石,你要是休息好了,就去算帐吧,我想早点儿回家。”杨老师怕他反悔,急于把他撵出去。 “哦,好。”肖石起身向门外走去。 “快点儿哦!” 哼!臭猪,笨猪!我就知道你还会拿這话来噎我!看你以后怎么办!杨洛看着心上人的背影,喜不自胜。 杨洛在病上躺了几天,也闹心了几天,因为妈妈不理解她,直到昨晚肖凌来,才陪她说说话。這对“假准嫂子”和小姑子已经无话不说了。 两个女孩儿挤在一起,聊了大半夜。杨洛很心急,通过自己对心上人的了解,再加上肖凌的叙述,制订了這条让肖石自己跳进去的爱情圈套。 她目的很明确,把追求爱情的过程简化成两步:第一步是拿到一个承诺,肖凌说了,哥哥从不说谎,她想到自己表示不与为难后,肖石第二天就拿這话来噎她,她确信心上人还会這样做;第二步就是找一个恰当的机会,使用這个承诺。所以,肖石一来,她就反复提起“救命之恩”肖石果然如愿以偿地上套了。 杨洛欣喜不已,肖石却没太在意,他觉得那话等于没说,为不为难他自己说了算,又不是杨洛决定。算完帐后,肖石回到病房,拎上东西,扶着杨老师跟医生护士们道了个别,就出了医院大楼。 杨洛刀口新愈,行动还不太方便,肖石让她等在门口,自己把车取来。杨洛坐车后座,搂着心上人的,肖石脚一蹬,自行车悠悠骑走,她终于出院了。 天气格外清,天蓝的透明,没有一丝云彩,微风阵阵吹拂,除了沿途的车辆人群,只有蜻蜓在半空中起起落落。杨洛心情惬意,阳光映着她清丽娇柔、纯朴自然的脸,一如头顶透明的蓝天。 “肖石,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周,现在看到這些熟悉的景物,感觉好亲切!”杨洛扶着心上人,向前探着身子,头后的马尾辫,垂得很低很低。 “呵呵,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至少还得在家养个十天半个月的,才算真正复原呢!” 杨洛瞥了他一眼,又道:“那…你可以学习累了的时候,陪我出来散散步吗?医生也说了,我必须常常见见风的!”几天了,肖石考试的消息,肖凌和杨洛都已经知道了。 肖石回了一下头,笑笑道:“想吹风,你可以在阳台吹嘛!” “你…”杨洛偷偷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恼。顿了一下,又换个话题问道:“肖石,学得怎么样了?” “还行,开始有些坐不住,现在习惯了,比以前当察警办案轻松多了。” “我听肖凌说,你本来要明年考,怎么突然提前了?”杨洛歪着头,拢了一下被风吹的头发。 “嗯…!”肖石迟疑了一下,道:“因为常妹…想早点儿结婚,我们决定了,考完就去登记。”虽然很残酷,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比较好。 “啊…!這么快呀!”杨洛拉着长声,失望之极,整个人立刻焉巴了。 肖石心里一沉,回了一下头,强笑道:“还快呀,我们…早就符合晚婚条件了!” 杨洛低着头,不说话了,设套成功带来的喜悦和激动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焦虑和惶惑,路旁熟悉的景物也不再亲切了。 天哪!怎么会這样?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承诺,还没来得及使用呢,他居然要结婚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我该怎么办啊?杨洛垂头丧气,肖石要结婚的消息象一个晴天霹雳,几乎把她击倒。 肖石刻意说了几次话,都讨了个没趣。 二人进入家门,肖石将杨老师扶进房,道:“小洛,你好好休息吧,饿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做饭。”杨洛强笑了一下,很凄凉,但很温柔。“不用,你还要考试,抓紧时间复习吧,饭还是我做,就当运动运动。” 肖石看着她无奈哀婉的表情,点头笑了笑,转身走了。客厅的采光比房内差许多,他有一种走进黑暗的感觉。他想到了《红与黑》中的一句话:“当你打动一个人的时候,同时也在伤害一个人。”他一直不太懂這句话的含义,但這一刻,他觉得自己伤害了杨洛。 杨洛慢慢走到窗边。他还有两个多月考试,也意味着还有两个多月结婚。我怎么办?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不行,绝对不行,他要考试,我不可以去扰他!可是他考完就要结婚,我抓着一个千辛万苦得到的承诺,却没有使用的时间!为什么会這样? 进,不能;退,退不了。 杨洛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失去颜色的世界。飞醋大战后,她在這里定下了“不犯错,不退缩”的爱情战略;這一次,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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