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工作例会上,我提出与医科大学医院的心理门诊挂钩,在工会内设干部心理治疗室的提议,目的是缓解干部的工作压力,以及治疗心理上的一些疾病。但是何局以经费紧张的借口推掉了,我没有明着与他争辩,心里却好笑——局里面光是接待费用,一年就是八百万,这还不包括一些七八糟、无中生有、画蛇添足的行政开支,而心理治理的费用估计一年也用不到两百万,但却能够化解干部与领导之间的一些矛盾,排除一些干部的心理困惑,是实实在在用在刀刃上的钱,若是干部心理健康,估计也不会有人再去烧你何局的车,往你家里扔汽油瓶啊,甚至极端者还可能拿把出来顶着你的脑袋啊!你这车也值五十万吧,不过你的命似乎更值钱啊,而你何局却为了顾及单位的面子而隐瞒不报,不知道这笔帐你是怎么算的?我忽然领悟到,在这样的体制内,大部分的经费开支都是在为“领导得实惠“做遮掩,也就是说,充门面的钱,摆阔的钱,为领导营造舒适环境的钱,利于领导收取回扣的钱,花起来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我甚至还从同僚们伪善的眼神中看出他们不怀好意的微笑,那微笑里的涵义竟然是——你小子又在想着法子捞回扣了吧,不过何局不看你的数,你小子算是没戏了。
我正在心里琢磨着如何不占用局里面的经费而把这个心理门诊开下去的方案的时候,另一位副职领导开始噪舌:“要是真在咱们局开个心理门诊,这不是公开承认你们政工线的工作没做好吗?要是让好事的媒体播出去,咱们局的脸就丢大了,老百姓会怎么想,他们会说,你们这些国家干部,心理都有问题,还有什么资格来管理我们?不骂我们是神经病才怪呢!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啊,有些干部的心理上是有些问题,这也是体制内利益分配不均所造成的,现在的一些干部利己主义特别强,动不动就挑好做的做,苦活累活大家都不愿意干,心理上极度不平衡,所以你们政工部门就应该多做工作嘛,别老挑着好做的做,思想工作本来就是你们份内的事,你们这是在把自己的责任往外推嘛。”
说话的这位副职领导原来就是分管我这块的,我一来他就被调整到油水没那么多的分管职位上去了,等于是暗贬,所以心里面一直怨恨,这次开会便借题发挥,对我进行猛烈的抨击,而他敢嚣张的原因——是他看出了我与何局之间的不和谐,所以也有些趋炎附势的味道。但真正讽刺的是——说这一番话的领导,自己心里就有病,不过在这个领导们的形象一贯是光辉四的体制内,这些人估计也是无福分享的,他们就是想去也不敢去,他们宁愿把怨气发在下属的身上,把浮躁在小姐的体内,把烦恼消弭在烟酒应酬之中,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面有病,除了伪善还是伪善。就算人群中有个不懂事的小孩说领导没穿衣服,估计在这个充yin威的体制内,其他人会迅速得把这个小孩孤立起来,并且痛打一场,于是小孩在经历了精神与的双重磨折之后,对自己的眼见为实的东西开始困惑了,因为大家都说皇帝的衣服很美,他也便开始人云亦云,指鹿为马了。
可我不愿意做一个向体制的yin威低头的小孩,我反驳道:“老百姓其实是很包容的,关键是在于我们的心理健康之后,能否为他们办实事,而干部的心理问题不是简单的思想工作就能解决的,心理上的问题是一个世界的难题,就算设立了心理治疗室,也只是缓解干部在心理上的一些痛苦,而我正是了解到这一块工作是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做才会有效果,所以才提出设立心理治理室的建议,这完全是符合国际上流行的做法,也是对人关怀的一种体现。如果局里面没有经费,我直接找财政厅拨专款来做这个事,但是在干部看心理医生的习惯还没有养成之前,我觉得组织上应该有一个强迫机制。至于这个提案,我觉得非常具有可行,我想上级委也应该会很支持的。”我一边向同僚们暗示我在财政厅有关系,能搞到钱,一边又亮出商厅这块金字招牌。何局在审时度势之后还是说出了那句老话:“你份内的事,你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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