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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围小说网 > 两性小说 > 离尘(古言H)  作者:星之卡羽 书号:35782  时间:2024/4/23  字数:2466 
上一章   第12章 晶滟氤氲    下一章 ( → )
  余下的果供则赠与今前来拜访的香客。众僧得了这些月饼、鲜果,皆欢喜而去。虽寺中平时也算衣食不缺,但毕竟没有这么丰盛。值此佳节,寺中也如同山下一样,洋溢着悦的气氛。

  离尘领了自己的分例,默默回房,将香供一应分给莺时吃。明就要下山了。愈是临近别离,便越是想要避开这一话题。莺时捡了一粒菱角,故作轻松地在掌心抛掷了数下。

  不成想最后一下没有抛稳,从指一滑,飞了出去,稳稳落在了离尘的掌心,他抓住菱角左右两个小丘,用巧力一掰,三五下剥出内仁递给她。

  莺时取过菱角时,指尖与他相触,一丝若有若无的酥麻感从指尖传递过来,竟令她的手有些不稳。面皮上也漫上红霞,不知几分是因为出糗,几分是因为羞涩。

  不识情滋味时,说出怎样的话,做出怎样的事,心绪都不会有什么波动。譬如尚在三星楼的时候,与来往的客人调笑,都好像在冷眼旁观着另一个人在做这些事。可渐渐心动之后。

  就好像有了一种别样的自知,对自身的心境变得格外感,同离尘说话时也会有越来越多的考量,更是再也不会直接问出“你是不是喜欢我”这种傻话了。

  离尘倒是并未察觉到她的羞涩,只是又自然而然地捡了一粒菱角剥开递给她,然后又拾起一粒,就这样一粒一粒地剥下去,很快就把七八粒棱角剥完了。

  放在小盘中都给她吃。莺时吃完菱角,离尘又将一块月饼推给她,倒有几分像是把她当作孩子来喂。

  莺时拿起那平整、呈扁鼓形状的小饼,没有一点裂痕、焦斑或僵皮,金黄油润,分外好看,其实三星楼每逢中秋,也会发放月饼。

  只是她每到这种人月团圆的佳节,都会格外伤怀,更不会有心情吃什么。故此,这三年里,她都快忘了月饼是什么滋味。可如今,她又隐隐有了一点想要尝试的愿望。

  毕竟这样的圆,说不定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如果她不在了,那么明年今,他还会想起她么?这个念头令她有些难过。

  赶紧掰开月饼送到嘴边,想要用甜蜜的滋味去压抑住上涌的泪意。甫一掰开,酥松的皮层便掉落了些许到掌中,稍显狼狈,她尝了一口,是清水玫瑰馅的。

  除玫瑰以外,大约还添加了些许糖桔皮和黄丁,是燕陵城最为传统的做法。除却因在佛门,用素油代替猪油,因而稍显寡淡之外,其它的都和幼时的滋味别无两样。遂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这两个月来,她越来越喜欢甜,也越来越不习惯苦,当真是由奢入俭易。

  偏头去看离尘,他依旧如初见时,似遥远天际边的云朵一般温和、遥远而不可捉摸,只是多了几分烟火气与生机,也因此更加动人,她用目光描画着他的眉眼,想要将他记得更牢一些。

  离尘见莺时一直盯着他看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想要他手中的月饼。便将月饼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掰开,将其中一半递给她。莺时这才回过神来,掩饰般的将手中未咬过的一半递回去。

  寺中发放的月饼原来不止一种馅料。离尘手中的便是赤豆沙双仁馅,和她方才吃的不同,她摆着手中两半不同馅料的月饼,无意间发现这两半被随意掰开的饼竟刚刚好可以合成完整的一块,似是在昭示着某种宿命,也让她忍不住想要得更多一点,至少在今天。

  于是她在冲动之下开口问道:“离尘,你今夜可以下山么?”***其实话一出口,莺时就有些后悔。从他的讲述判断,虽然离尘的身世疑点颇多。

  但无疑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他一定是受到了某种限制,才不得不一直待在华相寺里,并非他自己所愿,但她不知道他所受的限制有多么严格。

  若是连栖华山也不能出,岂不是再一次戳中了他的伤心处?听闻此话,离尘有些愣怔,却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因为,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他去做一件事。

  他从她的眼神中品出一丝后悔与歉疚,很快就明白了她在想什么,却并未主动解释,只是嘴角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眸中波光粼粼,浮光跃金,潋滟花。

  “好。”这四年间,他的确是没有下过山,在刚到寺中的几个月里,他被严格地监视着,那些人都对他存着基本的尊敬,可一举一动,一个神情都被人注视、禀报着的滋味总归是不好受的,虽然慢慢的也就这么过来了,但他决不愿再尝试一次。

  后来时局渐渐稳定,大约是瞧出他实在没有越轨之心,也掀不起什么风制也就慢慢放开了。

  只要每清晨诵经时,住持确认他仍在寺中,其余时候他便爱做什么便做什么,无人在意,他不是没有机会下山,只是在漫无涯际的终生囚中,山上和山下于他而言变得没有什么分别。有时,他甚至在想,或许囚他的恰是他自己。上位者囚的是身。

  而他囚的是心,他是最无用之人,在事发的当便已认命,再没想过反抗。离尘到底没被她瞧出什么。今夜人月两团圆,只要赠予她一场欢喜,便够了。

  傍晚,寺中再行祭拜、分食之礼。至月初明时,莺时换上了一套藕荷摘枝团花的对襟小袖,作燕陵城最寻常女子的装扮。

  离尘亦掉僧袍,换上最简单的青布直缀。两人各戴一顶帏帽,四周有黑色的纱幔垂下以掩人耳目,向山下去,汇入人

  莺时偏头望着与她并肩而行的离尘。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装扮,完全遮盖了僧人的身份,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浊世佳公子,隐有清贵之气。

  这一,寺中固然较平时热闹许多,却不可与山下同而语。一轮圆月悬上屋檐,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挂了几盏花灯,或以绢纸,或以紫竹,或以料丝。

  或扎通草,燃以宝炬,作美人状、月桂状、兔儿状,亦或杂七杂八的花鸟虫鱼状,生动灵活,栩栩如生。街边亦有花灯、鲜果、香烛等贩卖,还有各小玩意。

  今夜几乎全城百姓倾巢出动,人头攒动,小贩们生意颇好,面上也洋溢着喜,叫卖声此起彼伏。此番盛景,一年到头也难得几回,恰是“月明灯彩,人气香烟,晶氤氲,不可名状。  Www.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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