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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围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阿蘿莎文集  作者:阿蘿莎 书号:1720  时间:2014/1/7  字数: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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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子里的人都说晨曦回来了。

  暮色家的小院里,麻婶摇着蒲扇有一茬没一茬地和暮色妈搭着话,无非都是关于晨曦这些年在外面发迹了的话。麻婶忽然放低了声音说一句:“听说当年晨曦还和你家暮色好过哩!”声音不大还是传入了暮色的耳朵,暮色侧了侧头,眸子里闪过些许晶莹的东西,整理废品的手就不由得慢了下来,麻婶就缄口不语了。暮色妈倒没什么似地打着哈哈说:“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都是小孩子呢。”暮色起身进了屋,麻婶的声音就大了起来:“那时候谁知道这小子今天会发财了呢,不过话说回来,人家今天有钱了啥样人儿找不到…”

  暮色把洗干净的手在子上蹭了蹭,坐在桌子前,拿起那面镶有塑料边的小镜子端详起自己,思绪就飞回到了晨曦离开村子前的那段时光。

  那年晨曦和暮色都17岁,村子里好几个半大小子都喜欢暮色,暮色偏就和晨曦好上了。暮色爹为此没少给晨曦脸色看,晨曦对暮色说,我带你走吧。暮色说走哪?晨曦说离开这儿,我们去闯世界。暮色说我还要给家里干活,不能走。晨曦说暮色你在这村里呆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跟我走吧,我会让你幸福的。暮色眼里就有了泪花,晨曦慌忙捧起暮色的脸说好好,不走,你等着我,等我在外面挣了钱就回来娶你。暮色抬起头,定定地望着晨曦,半晌,暮色把怀里一个小布包在晨曦手中,晨曦展开布包,是暮色自己攒的六十块钱。

  晨曦一走就是7年。

  晨曦走后就再没和暮色联系过,暮色几次想去晨曦家问问他爹晨曦去哪儿了,终究是没好意思,辗转在门外许久再转道回家。头两年没听说晨曦什么消息,只知道是在外面打工,再后来就见晨曦开始往家里寄钱,只是从未曾给暮色写过一封信。

  暮色家头几年还种了几亩地,后来开了个废品收购站,家里的小楼也翻新了。暮色妈想给暮色找婆家,几次都被暮色拒绝,妈就作罢了。

  “暮色她妈!老刘家给捎话,今天晚上在他家大院请客吃饭!”巧雀尖厉的嗓音打断了暮色的思绪。

  “哎!知道了!”暮色妈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回应。

  暮色妈抬起帘子进屋:“拾掇拾掇,今天晚上老刘家请客,估摸着是晨曦回来这事吧。”

  暮色慌忙把镜子藏起“嗯。”晚上老刘家大院请客却并不见晨曦,晨曦妈说晨曦忙着哩,过几回来,电话里说非要先宴请乡亲们,算是感谢平里的照应了!

  老刘家热闹的大院内,晨曦妈面红光,老太太一刻不停地招呼乡亲们吃好喝好,鸭鱼着实破费了一番。乡亲们都很‮奋兴‬地议论着晨曦这几些年发迹的事,还有谁半开玩笑地问晨曦妈晨曦这回是带着媳妇回来的吧?晨曦妈呵呵乐着,我哪知道呢,那小子主意正着哩!

  暮色在嘈杂的人声中并未怎么动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7年来,她并没有刻意地等待晨曦,她早知道那句承诺兑现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所以时至今,暮色并没有太多的希望也未见太多的失落。这些年不曾嫁人并不是等待晨曦的承诺,不是,暮色对自己说。

  晨曦回来那天,村里并没有太多人知道。

  暮色还是坐在自家大院内整理着地上的废品,那么专注的样子,使得走进院内的晨曦都不忍唤出她的名字。

  暮色抬起头,晨曦精致考究的衣服让她有一瞬甚至没有认出他来。晨曦望着她笑,暮色衣着简朴却很干净,阳光照在她有些发红的脸颊上,7年后的暮色一如当年那样美丽。

  暮色给晨曦到水,晨曦客气地说谢谢。晨曦和暮色讲着这些年他在外面闯的经历,暮色安静地听,偶尔两人会一起笑。只是再没了当年那样的无拘无束。末了晨曦说,我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有什么能帮你的?暮色站起来,声音亮堂堂,都好,不用。晨曦挥手告别,暮色笑着送他离开,甚至连想都没想一下当年他对她的承诺。

  晨曦离开暮色家的那夜,月亮特别的大,暮色忽然觉得心里豁然起来,是的,这些年的等待并不是为他,而是心里一个必须去证实了才会踏实的结。他们谁也没有负谁,只是有些东西随着岁月的琢磨再不会是它本来的样子,但是这并不是谁的错,而是必然。

  暮色想着想着竟轻轻哼起了小曲,因为那个她也不知道答案的心结终于解开。  wWW.ssVV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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