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狼毒花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狼毒花  作者:权延赤 书号:26214  时间:2020/3/23  字数:6867 
上一章   第十六节    下一章 ( 没有了 )
  常发叔眨眨眼,大梦初醒一般,嗷一嗓子,剧烈搐着被捆紧的‮体身‬,像要挣断那绳索,跳着脚狂嚎:“我你个祖宗!老子20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我剥你的皮,我咬下你xx巴!”

  “我叫你咬!”阿尔登哥用管去捣常发叔的嘴:“你这头畜生!”

  这时,惊人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常发叔‮体身‬一纵,竞一口咬住了管,咬得咯咯响,像狗一样甩着头颐往下撕夺。阿尔登哥何曾料到这般凶悍武勇?心头一凛,手中差点被夺走。他理所当然地扣下扳机。

  啪嗒,机头落下。却没响!子弹竟然万不遇一地瞎火了。

  阿尔登哥本来心凛,这一来更是大惊失,手硬是被我的常发叔咬走了。牙齿后面,喉咙里兀自响着闷闷的凶恶的咆哮声。于是,迷信的士兵们全发抖了,连凶悍的乌尔塔

  也颤声叫起来:“杀不得,这是长生天的保佑…”

  心慌意的阿尔登哥匆匆走进佛爷屋子,跪在佛像前祷告。他受到佛爷的启示:应该迫降我的常发叔。

  阿尔登哥把我的常发叔剥光衣服关入一个大木笼子。笼子里上下左右全是尖木桩,挨着皮皮开,碰到绽。木笼子摆在七月的昭乌达草原上:草原风狠过黑蟒鞭,白头毒过鸭嘴(草原上的一种刑具,专伤筋骨)。我的常发叔是何等壮一条汉子,立正一天,身上仍是一团锦绣,那纹身的张牙舞爪的巨龙,没落半点红。

  傍晚,乌尔塔拎来一桶马酒,一条狼腿,先朝我的常发叔磕响头,然后送上狼腿和马酒。

  “好汉,跟我们走吧?”

  “丫蛋才跟你走。”常发叔说的丫蛋就是小丫头。

  常发叔喝过马酒,‮体身‬摇晃,腾云驾雾的青龙便淌出滴滴鲜血,那是尖木桩刺的。第二天清早,我的常发叔已是全身血迹斑斑。他再也立不正了。太阳升起,血腥弥漫,引来成群的蝇虻嗡嗡叫,围绕木笼子横冲直撞。太阳落入芨芨草丛,桦木条增一倍,涂墨一样黑。阿尔登哥和乌尔塔一道送来酒,还是先磕响头,然后问:“跟不跟我们走?”常发叔啐一口:“丫蛋才跟你们走。”

  阿尔登哥和乌尔塔不急不怒,依然好酒好伺候我的常发叔醉。他们走后,木笼子四周变成了狼的世界,嚎声通宵达旦!

  第三天,木笼子被一股臭味笼罩,强劲的草原风无能为力,驱不散这浓浓的腥臭。

  第四天,三只鹞鹰出现在木笼上空,悠悠水般盘旋。草原人尊它们为圣鸟,是死亡的预报者——当某个草原人奄奄一息时,他的蒙古包上空就会有鹞鹰盘旋飞翔,等侯为他举行天葬。

  七天后,蛆虫钻出烂,成行成群往上爬。我的常发叔已经两天不睁眼,可是牙齿还在咯吧吧咬。洁白的蛆虫朝他鼻孔里钻,嘴巴里钻。他慢条斯理磨牙齿,把肥的蛆虫一团团下肚子…

  就在这天夜里,卓盟纵队的剿匪骑兵旋风一般铺地卷来,救出我的常发叔。我的父亲抱起全身臭烂的常发叔,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终于河一样淌出来。这是他参加革命后第一次哭。

  父亲替常发叔治伤,常发叔忽然睁开眼,他闻见了酒味。他推开我的父亲,爬下炕,踉踉跄跄朝屋角撞。屋角有个大酒缸,他爬呀爬,爬进酒缸里。透明的酒瀑布一样涌出缸,浸漫黄土地。他在酒缸里蹲成一团,头没入酒中。工夫不大,酒上漂起白花花一层蛆。他探出头大。他张开嘴哈哈狂笑。他大口大口灌酒,连同白花花蛆虫一道下肚子。父亲和陈发梅这些警卫员都惊得目瞪口呆。

  常发叔爬出酒缸,被我的父亲抱上炕。他倒在炕上大笑三声,两眼一合,立刻鼾声如雷。常发叔连睡三天,几乎身也不翻一下。三天后醒来,全身生出新芽。休养半个月,那刺青的绣龙虽然变得千疮百孔,我的常发叔却仍是一条壮的汉子!只留一个后遗症;变得馋酒。一顿不喝,四肢无力;一天不喝,全身颤抖;两天不喝,会像废人一样倒下,甚至晕厥过去…

  汽车颠簸,我在走父亲走过的路。这条路,一边是草原,一边是沙漠,一边是生命和希望,一边是死亡和绝望。我为这昭乌达的奇景所激动,又发现路两边只剩了一种草。这草是灰绿色,一丛丛、一片片从车窗外闪过。草尖上一层红,大概是开的花朵?

  “这叫什么草?”我问。

  “狼毒花。”马达解释。“又叫火柴花。”

  “是因为开红花吗?”

  “不,那是红骨朵。它其实是开白花,雪白雪白。”

  于是,我终于发现那血红的一层中,确有斑状的白色在闪过。“那么,为什么叫狼毒花?”

  “停!”马达叫住车,带我下车看草。那草是蓬状,几株几十株连在一起便成丛成片。马达将一蓬草递我手中:“你看吧。你父亲曾经把这种草掷在你常发叔的脸上,说他是狼毒花。”

  我捧起那灰绿色的长了红骨朵、开了雪白花的一蓬草发怔。

  “狼毒花一出现,就是草场退化的标志。别的什么草也不长了,只剩这一种草。那么,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沙模的一部分。有人就说它比狼还毒,给人带来的是恐惧和死亡的威胁。可是,沙漠里来的人,着到它便看到希望,知道它的后边就是生命和胜利。只有它能够在沙漠的边缘顽强而又奇迹般地活下来,在临界地带伴着死亡开花结果。”

  汽车朝着克什克腾旗继续驶行,车外的风巳经不是呼呼吹,而是地叫。砂粒打在汽车玻璃和棚布上,噼砰响。我嗅着狼毒花的芳涩,脑海里便又浮出了我的常发叔…

  那天晚上,我的父亲和常发叔一起住进老乡家。父亲原来住的房间让给了来检查工作的东北军政委员会主席高岗。

  进入1948年后,昭乌达生产形势不太好。冀察热辽会议上提出“牧者有其畜”高岗去韩庙转一圈,发现牧民们分得一只羊便杀吃一只羊,分得一群羊便吃掉一群羊。高岗大发脾气,把那些工作队全赶走了,说他们简直是在破坏生产,破坏解放战争。下令停止分羊,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就在这天上午,父亲召集会议,讨论发展生产。两位旗县领导苏雷和贡嘎鼓了很大勇气才说:“贫雇农搞土改行,分地分浮财那些积极分子都能于。可是发展生产,有些积极分子不肯干哪,搞得不怎么好。倒是中农富裕中农搞得好。”

  父亲最后表态:“土改依靠贫农是对的,事实也证明了这条。但是发展生产,有些贫农是不如中农。中农肯干会干,贫农么,过去确实吃苟受剥削,不过有些在生产上也确实吊儿郎当。你们以后要注意发挥中农、上中农的生产积极。”

  贡嘎小声说:“政委,这话你说可以,我们可不行哟,那是立场问题。”

  40年后父亲告诉我,他也不是随便敢讲这种话。他是听黄克诚说:“搞不好生产拼老说是蒋灾。什么蒋灾?解放不是一年了,我们当领导也不是一年了,搞不好就是我们自己没搞好,不要一推就是蒋灾!”父亲小声说:“哎呀,这话你说可以,我们谁敢说?那是立场问题,抓住就轻不了。”黄克诚说:“大个子,你要是共产员,回去就给我讲实话!”

  父亲进城,开始注意工商业者,下乡也注意接触中农上中农。

  父亲借宿的这家老乡,就是上中农。父亲同他拉呱:“你们吃什么啊?”老乡没打采:“糠!”父亲说:“我看看。”老乡揭锅。父亲伸出手,糠团子一抓就散了。父亲摇头:“你们不会吃糠哪!”老乡眼一亮:“首长也吃过?”父亲说:“我们家里哪像你们这里哟,粮食吃个够。我们那里年年是糠菜半年粮。我教你吃,你把糠送碾子上轧碎,点榆皮,晒干磨面和进去,糠团就不会散了。你们这里还产枣子,点枣面掺进去就算讲究了,有甜味,好吃,还不至于拉不出屎。”老乡态度大变:“想不到你还真是苦出身。”

  聊政治、聊生产、聊前途。临睡前,老乡问:“首长,你知道得真多。你老多大岁数啊?”父亲说:“你猜呢?”老乡说:“四十二三吧?”父亲笑了:“差不多。”

  父亲实际才三十岁。

  我的常发叔从炕上拾起身“老乡,你猜我多大了?”老乡沉道:“嗯,比权政委小那么一二岁吧。”常发叔只比我的父亲小半岁,可如此算下来他也被猜成了40岁。

  夜里,我的常发叔翻来覆去睡不着。在父亲的印象中,还头一次遇他失眠。他爬起来问我的父亲:“政委。你真看我像40岁的人?”父亲说:“不像,他瞎猜。我不也像四十二三吧?”常发忧心忡伸;“你不要紧呀,老婆孩子都有了。我可什么也没有呀。”

  父亲心里动一下,有负债感。寂静片刻,问:“你心里有人吗?”常发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出神,末了喃喃:“有个姑娘好像对我有点意思。”我的父亲若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这一夜肯定不会合限,会立刻跳起来,叫起来。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常发心里去,反而鼓励一句。“真有心上人,那个姑娘也愿意,那就试试么。”

  父亲睡着了,对于身边发生的大事毫无所知。黎明时,他被一种急促紧迫的喧嚣惊醒,挣起身,听见是人喊马叫。

  “别打,不能开,一打就会伤俩人!”

  “从那边截,从那边截!”

  “往西去了,西里西边!”

  …

  这声音来得迅猛,去得突然,一掠而过。我的父亲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急呼常发,却只见一个空被卷,哪里有半个人影?

  警卫员陈发海冲进来,朝炕上一望,脸色立刻变白,顿足叫道“糟了,糟了,搞不好真是这兔崽子!”

  “怎么回事?”父亲还算沉得住气,边穿衣边说。“沉住气讲。”

  “蔚兴平陆家的姑娘被人抢走了。”陈发海说着又瞟一眼炕,我的父亲便不由得也看常发的空被卷。陆家是民族资本家,无论苏联红军来还是中国共产来,他都给予很多支持,是重要的统战人士。蔚兴平是他在昭乌达办的商号。他家住一栋二层小楼,有一围将近两米高的院墙。父亲曾带着常发、陈发海等警卫员去过几次陆家,也见过常发与陆家的姑娘一块儿说话。当时并没在意。

  陈发海继续报告。“夜里有人骑马跳过院墙。打更人说,黑人黑马,一下子就跃过墙头,跑到楼前,那马就立起来,前蹄搭上二楼。马上的人顺了马背窜上二楼窗户,破窗而入,把陆家姑娘夹在胳膊下,跳到马背上就跑。听到声音,家里人没堵住,惊动了部队上人,骑兵追出去,还不知能不能追上…”

  父亲脸色很难看,这人是常发肯定无疑。红马夜里会看成黑马,那马会将前蹄搭上二楼,这种狗盗行径只有常发和他的枣红马能干得出来。

  “这个畜生,自己找死!”父亲终于骂出一句。

  那一刻,父亲脑子里闪过多少事。常发顺了人立而起的马背窜上陡壁,一条带帮助分区司令部摆七万伪军的追击,而那带上又绣了叫人生厌的红花。常发拔出双左右开弓,小树刀裁一般地折倒,又将屋檐上出头的橡子弹中心。常发举瓶痛饮,举碗饮、举桶豪饮、举坛狂饮…终于,他仿佛看到常发跪倒在黄永胜面前说:“我想,女人都是头一天骂我,第三天就离不开我了…”

  陆家姑娘被抢,在商会和社会各阶层引起‮大巨‬愤怒、不安和。常发已是死罪难。骑兵频频出动追捕,地委和军分区也接连召开紧急会议,向社会上广泛做工作,进行自我批评。我的父亲承受了‮大巨‬压力,毕竟罪犯是他的警卫员。每当紧张的一天过去,父亲总要望着历出一会儿神。

  第三天,是父亲最焦躁不安的一天。傍晚时,他摔碎一个茶怀,便带了警卫班朝西北方向,驰入茫茫草原。在他内心深处,三天是一个界限…

  “政委,你看!”陈发海在马背上扬鞭叫喊。

  我的父亲手搭凉棚:那是一条被勒勒车辗出深辙的小路,两侧盛开神奇的狼毒花,隔开沙漠与草原。一边绵延起伏着沙包,沙包上盘生了银柳、沙棘和梭梭树,沙包后便是一望无边的大漠。另一边辽阔地舒展开昭乌达盟秋天的草原。衰草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泛出金黄的光泽。草原尽头,火红的天边有两个人影在一匹马的马背上晃动,仿佛再向前跑一步,就会投入芨芨草丛勉强支托起的那轮硕大橘红的落之中…

  马蹄声骤雨般响起,朝着落追去。红仿佛伸手可及,可是终于掉入草丛中。只剩下几团云霞如山踊跃,如翻腾。

  于是,我的父亲放慢了马。他听到一支歌。那是一支古老的富有民族风味的《求婚歌》,千百年来有千百万青年唱给他心爱的姑娘听:

  骑上火红的骏马相依而行,

  亲爱的姑娘哟请用手摸摸我滚烫的心。

  遵照前约咱俩回家乡吧,

  愿我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

  歌声辽阔地舒展开去,像成的牧草在轻风里起伏不定。只有迹天涯、长年累月用整个心灵怀念故乡、思恋大地、并在战火纷飞的征程上追求生活的人才能唱出如此动人的歌声。我的父亲终于看清马背上的一男一女相偎相依,心满意足悠闲自在地摇晃。一种意霭霭的情调弥漫着整个草原。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我的父亲心灵震颤,轻轻叹息。随后怒火高烧,挥起马鞭吼:“把这条畜生给我捆了!”

  克什克腾旗的领一导招待我,喝宁城老窖,喝赤峰陈酿,喝飞碟啤酒。年轻的副旗长醉醺醺唱起歌,‮体身‬像鼓槌一样在凳子上跳:“有一个古老的专说:中国有一位伟大的皇帝…”

  离休的老旗长手指抹着沾漉漉的胡须,肩膀随着歌声‮动扭‬,一边对我说:“后来你的常发叔被商会联名保起来,同陆家姑娘结婚了。哈哈,喝醉了几百人哪!可你爸爸呢?他只送给你常发叔一蓬狼毒花!”

  副旗长唱得全身搐:“成、成、成吉思汗,不知有多少美丽的少女都崇敬他呀,啊哈哈哈,都想做他的新娘,啊哈哈哈,人们心中的偶像…成吉思汗!”

  马达喝得汗水涌,高门大嗓说。“你父亲走时,你常发叔想跟着走。你父亲说。别走了,你就留在昭乌达好了。你跟我去大城市,老是违反纪律,迟早要被毙,那时我也救不了你。倒是留在昭乌达安全些,这里的乡亲能体谅你,爱护你,你也活得自在些。”

  老旗长说:“亏得留下了,不然非饿死不行。”

  “为什么?”我不解问。

  “你常发叔喝酒喝出毛病,一顿也离不开。实行薪金制,钱都用来买酒,老婆孩子饭也吃不上,家里能卖的东西全卖光了。”老旗长摇头感叹。

  马达也叹气:“唉,那段日子别提了。我去看他,早晨起来靴子找不见了。被他偷去换酒喝了。”

  老旗长嘿嘿一笑:“到底是为咱昭乌达作过贡献,乡亲们不忘他,‮府政‬也不敢忘他,给他评了残。喝酒评残,每月给他补助140元酒钱,在咱昭乌达可是独一份。全国大概也只此一个!”

  我不无担心:“这样喝法,‮体身‬没事吗?”

  马达哈哈笑“别听医生和书本吓唬人。你常发叔1964年检查‮体身‬,医生说他肝便化。什么酒肝,活不过一年。吓得他老婆要死要活不让他再喝。他说反正也活不长了,作鬼也得作个痛快鬼。那一年他喝得最厉害。喝一年没喝死,喝两年还没死。喝到1984年,又去赤峰检查‮体身‬。嘿,说他活不了一年的医生反而先死了,才五十多岁。啧啧啧。换一个医生给他检查,又说他的肝不硬了,变软了。问常发是不是因为戒酒了?他说,他的肝是叫酒泡软了…”

  “他现在住林东,岁数比我大,70多了,”老旗长摇头感叹“‮体身‬可比我强多了,能上后召庙的阎王道,那条道比华山百尺峡还要险哩!”

  “他这一辈子就是从阎王道上走过来的。”

  司机两手在方向盘上大幅度地划来划去,吉普车九转十八弯,沿了陡峭的山坡窜上去,直入云霄。车轮在雾霭霭、白盈盈的轻柔云朵上飞旋。忽而又急转直下,一股劲地沉落下去。于是,那热悉又壮阔的景象重新展现在面前。望不到头的金色的道路,两侧开神奇的狼毒花,一边是绝望的沙漠,一边是希望的草原…

  一只百灵鸟从车前掠过,在草原上空震颤着停住了一般,像一颗年轻跳动的心。汽车长了翅膀,我的心思也长了翅膀,朝着林东,朝着我的常发叔劲飞。

  再过两个小时就要见到我的常发叔了。我有多少话要问?他有多少故事要给我讲?还有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婶娘——当年蔚兴平陆家的千金小姐,如今是什么模样…这一切都笼罩着神秘和新奇,磁石一样吸引我。

  我望住车窗外飞速闪过的狼毒花,望得眼花缭。我想起昨晚查《辞海》,在1883页上看到的一段文字:

  狼毒,植物名。究属何种,本草书中记载不明…消积、杀虫,但有大毒,宜慎用…  Www.SSvvXS.cOM
上一章   狼毒花   下一章 ( 没有了 )
狼毒花无弹窗是权延赤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狼毒花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狼毒花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狼毒花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