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围小说网提供偏偏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
三围小说网
三围小说网 历史小说 玄幻小说 重生小说 现代文学 网游小说 综合其它 两性小说 灵异小说 幽默笑话 穿越小说 武侠小说 伦理小说
小说排行榜 言情小说 军事小说 侦探小说 经典名著 官场小说 诗歌散文 都市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完结小说
好看的小说 狼性村长 工地风情 乡下舂天 美女佳韵 借种经历 异域生活 吟语低喃 妙手神织 舂染绣塌 子夜子荣 忘年之性 昭阳趣史
三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偏偏  作者:谭曙 书号:19953  时间:2016/12/8  字数:10619 
上一章   第四章 萼泪    下一章 ( → )
  无趣啊!

  秭昳瞪着窗外又急又密的雨,秀眉紧锁,一筹莫展。断断续续下了三天的雨,下得她全身懒洋洋地,一点劲都没有。

  “不如我们再来变戏法吧?”偏偏提议道。她几百年的道行,沦落到变小把戏逗人开心,可怜!可怜!

  秭昳摇摇头,道:“变来变去,也没什么新鲜的,偏偏,有没有别的玩意儿?”她会那么多戏法,说不定,还有其他本领。

  “我想想…”偏偏随手拨动书卷上挂着的牙签,那些小而薄的牙签就像叶子一样被去,她无意间瞄到一张牙签上的字迹,忽然停住了。这一卷是徐陵的《玉台新咏》,她记得其中有首诗叫《古诗为焦仲卿所作》。

  “看什么?是《列异传》还是《搜神记》?”秭昳见她许久不出声,忍不住一探究竟“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是诗吗?”

  偏偏笑道:“听你这句话,就知道你平常读的什么书,这首诗讲得是一对相爱的男女不能在一起,最后殉情而死。”

  “殉情哦?多悲惨!殉情…”秭昳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一个投水,一个悬梁,我知道。”

  “你喜欢听故事吗?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

  秭昳皱皱鼻子道:“不会也是殉情吧?不听。”

  偏偏道:“有一点像,不过,是个神仙鬼怪的故事。”

  “那你说吧。”

  秭昳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好,一心一意听故事。

  偏偏理理头绪,说道:“很久以前,在吴郡,有一名叫花萼的少女,才貌出众,能歌善舞,她唱歌的时候,鸟儿会停下来听,跳舞的时候,鱼儿会浮出水面看。她的心上人,琢得一手好玉,他用了九个月的时间,制成一方玉壁,准备向少女求亲。谁知有个恶霸也看上了花萼,强行把她娶走,成亲那少女杀了恶霸,投湖自尽。她的心上人就把那块玉壁捧到她坟前,不吃不喝,绝食而死。那块玉再也没人动过,很久很久以后,玉上渗出一滴血珠,取天地灵气,华,修成人形。”

  “你说的不会是你自己吧?”秭昳突发奇想。偏偏变得戏法出神人化,一点破绽都没有,也许不是戏法,是法术,而且,她老穿红衣裳。

  “不是,她叫萼泪,”偏偏直直地看着秭昳“她是我最好的姐妹。”

  “呃!”秭昳一时傻了眼。她是妖!她真的是妖。她真的遇上妖了,有意思!她美滋滋地笑起来。

  “看来你是一点也不害怕,不怕我吃了你?”这个公主,当真…与众不同。

  “你不会的,”她信心十足“你是妖,我是人,你要把我怎么样,我根本跑不掉,哪里需要费那么多精神。”妖进餐之前喜欢变成侍女哄食物玩的吗?没听过。

  偏偏正道:“不是所有妖都和我一样不吃人的,你别听说是妖就以为有好玩的事情,把小命搭进去。”

  “哦!”她嘴里答应着,问道:“那个萼泪也和你一样好看吗?她也喜欢穿红色吗?带我去看好不好?”

  “萼泪…她穿起红色来,显得很清雅,她最喜欢的是绿色,清清浅浅的绿,像一块玉。”她看起来像玉,旁人也以为她是玉,其实,她是玉上那滴情血。

  “她是不是吃了什么仙果,有什么奇遇?”

  “奇遇?”偏偏苦笑“妖爱上神仙,算不算奇遇?”

  “她爱上谁了?”

  “西方天帝白昭拒。我不知道她们如何相识,只是忽然有一天,发觉萼泪变得十分美丽,眼水汪汪的,无缘无故自己会笑起来,”那时的萼泪,温柔得像在发光“神仙是看不起我们妖类的,就像那些达官贵人看不起平民百姓;我们也一样看不起神仙,所以萼泪根本不让我们知道她在和神仙约会,我也是无意间…”

  秭昳见她停下来,追问:“后来呢?你们打鸳鸯?”

  偏偏无奈地叹口气,道:“我想过。可狐衣说,萼泪爱上谁,愿意和谁在一起,我们都无权干逾,况且,我们要栏也拦不住。”

  “狐衣是谁?”秭昳问道。

  “狐衣是我哥,我曾经还以为,萼泪会和他在一起。”

  “后来呢?”

  “很长一段时间,萼泪没有见到白昭拒,她也没有去找他,只是一个人坐在湖边,复一地等待。我经常听到她低声唱,听久了,我也会唱了。”

  “彼采葛兮,一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不见,如三岁兮。”她的相思如诗中所唱,千回百转,渐浓烈。

  “她后来没见白昭拒吗?”

  “见到了。她见到白昭拒的时候,白昭拒已经不认得她。”

  “怎么会?”秭昳睁大眼“他们不是很相爱,怎么会不认得?,,

  “相爱?”偏偏冷笑“对他而言,萼泪只是一个陌生的妖物,他还收了她,把她关在一个暗无天的盒子里,说什么只要她摒除杂念,盒子就会自动打开。”笑话!她爱他,爱到束手就缚,她的全部杂念就是他,若能摒除,何至于此?

  “萼泪一直被关在盒子里?”秭昳问。

  偏偏点头“一百年了。你知道一百年有多长吗?她被关在七宝盒里,一百年,盒子从未动过,她一定用这一百年在想一个已经把她忘记的男人。”她因情而生,可她的痴心唤不回那个男人失去的记忆。

  秭昳听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宾下来。他们应该十分相爱,因为什么,让他竟忘掉心中深爱着的女子?而且,亲自将她收伏。看来,世间最悲惨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忘却。

  “有没有办法救出萼泪呢?”秭昳蹙起眉,脸上仍不断淌着泪。

  “有。相传天之极有一面绝壁,叫‘天命崖’,记载了天上地下万事万物行进的命运,崖上像鱼一样游动的文字唤做‘天眼’。每隔一百一十七年,圣雪峰顶会开出一种芳香奇特的陆离花,天眼闻到花香,就从崖上游下来,花谢时才离去。只要抓住一只天眼,它就会回答三个问题。人间每隔一百一十七年,会有一个人应运而生,这个世上,只有她,才能找到陆离。”

  “那我们快去找啊!”秭昳擦干泪“告诉我怎么找,我可以叫父皇…”

  “不必了,”偏偏轻轻看她一眼“我已经找到她,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帮我。”

  “愿意,她一定会愿意,她是谁?我去跟她说。”

  “你。那个人,就是你。”偏偏一个字一个字清晰道出。

  “我?”秭昳错愕地望着偏偏。

  “对!那个能找到陆离的人,就是你。”十七年,她一直呆在深院高墙,阵图凌厉的皇宫内,让她不脑瓶近。而今,她见到了她,离目标跨近很大一步。

  “你刚才说愿意,这么快就反悔?”

  “没有,”秭昳摇头“我只是很意外。”原来自己有这么重要的作用,她有些飘飘然。

  偏偏笑逐颜开。

  “那你是答应了?放心!你不会吃亏的。我那个地方,风景非常美,而且,”她眨眨眼“还有一个很好看的人,我保管你没有见过像他那样的,他对美也很有研究,你们可以互相切磋。”

  ###

  九寨沟。

  原来是这样一碧水,养出她如此清澈的眼睛。

  秭昳醉在这片山光水里。最纯净的蓝与最纯净的灵,成一种心旷神恰的颜色,澄澈无瑕…天底下原来有这么美的水!

  “该醒了。”偏偏红的衣袖扇来扇去。

  “不是到了吗?”

  “还差一点点。”偏偏拍拍手掌,水面应声出现一叶竹筏,偏偏跨上去,回头向她招招手。她一跳就跳过去,竹筏跟着向下一沉,吓得她一把抓住偏偏。

  偏偏笑道:“这么用力干吗?差点被你翻。”

  秭昳吐吐舌头,笑道:“有你在呢,我怕什么?”

  不需要有人动手,竹筏自己朝对岸缓缓行去。有风吹来,扬起偏偏那一头长发,轻轻柔柔地飘

  秭昳忍不住握起一缕,放在手中抚摩,口中道:“这样美丽的水滋润出来的头发,就是不一般。”又黑又亮,又滑又顺,舒服极了。

  对岸山下是一片石壁,贴着水面凹进去好大一块,黑乎乎地,像是一个。秭昳正担心内的黑暗,竹筏已走了进去,偏偏手指上跳起一簇火焰,火焰很小,却把内照得很亮。顶、两侧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有些石头还在滴水,滴在水里、石上,咚咚声,哒哒声,单调中不失趣味。很长,曲曲折折很多次,最后搁在一道石墙前。水从石墙下出,竹筏停在水面,并不被带走。偏偏一只手按在右侧的石头上,往里一推,石头像门一样被打开,出一道石阶。秭昳随偏偏拾阶而上,发现里面别有天…

  阳光由顶从容不迫地洒入,四处伏青藤碧萝,奇株异卉,却是一朵花也没有。阵阵清幽之气扑鼻而来,幽而不凄,清而不淡。一弯清泉,慢条斯理地沿出,大约是向竹筏停处。水源旁,绕生一丛紫的小树,在阳光下泛一层薄扁,如云雾缭绕。

  秭昳环视一周,赞不绝口:“好地方啊!”“不是讹你的吧?”偏偏轻轻抚过熟悉的一草一木。许久未见,它们仍旧这么鲜活有生机,真好!

  “偏偏,你一直是住在这里吗?”秭昳好羡慕她有如此美丽自然地居所,白天有阳光,晚上有月光,还能看见星星,外面是美到无以复加地湖光山

  “喜欢吗?喜欢就住下来。”

  “嗯!嗯!”秭昳忙不迭点头。她实在太喜欢这个地方了,皇宫里再巧的制作,也及不上这个小的妙趣天生,更不用说外面的自然造化。

  “狐衣出了远门,过两天我再带你去找他。”

  “你说的那个很好看的人呢?”有多好看,会比偏偏更美吗?

  “他呀,”偏偏笑道“不用去找,他自己会送上门来。你远来是客,我煎一杯这里独有的茶,款待你。”

  “茶?”秭昳疑惑。里除了石桌石凳,什么都没有,哪里来的茶?

  偏偏手中突然多一只瓷杯,走到泉边,盛了泉水,再由那丛紫的小树上摘下几片叶,投入杯中,盖上盖,上双目,将杯捧在手心。少顷,她睁开眼,将茶呈到秭昳面前,微笑道:“公主,请吧!”她的茶是这样煎的吗?秭昳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揭开盖,只见眼前腾起一层薄薄的紫雾,轻盈若梦,杯内的也呈浅紫,散着清静恬淡的幽香。

  这么美的茶,她怎么舍得喝下去?闻一闻都觉得是福气。

  “嫌我得不好?没办法,狐衣不在,要不然可以叫给你喝”

  “不是,”秭昳摇头“是我舍不得喝。”

  “舍不得?”偏偏轻笑“你要实在舍不得喝,就不喝罢。”她是舍不得喝,可这样稀罕的茶,不喝的话,她更舍不得。秭昳将茶捧到畔,缓缓啜了一口。淡淡幽香在她舌间回环往复,奇妙无比。

  “这茶有名字吗?”她问。

  “有,叫紫雾。”偏偏说。

  偏偏还摘了些山间的鲜果给秭昳,但光吃果子,她是习以为常,秭昳毕竟不适应。本来,以她的法力,变些菜肴并非难事,但法术变幻的东西终究不是实物,填不肚子,她只得去附近小镇采买。

  小镇虽小,因为恰逢赶集,也十分热闹。

  除了吃食,偏偏还买了些小玩意儿。太阳高高挂在头顶,照得她暖洋洋地很舒服。

  前面不远处有间酒肆,有人临街而坐,自斟自饮,一身洗旧发白的孺衫,一脸似有若无的浅笑。偏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他看上去很面,似乎不久前见过,是了,他像极她曾在洛王府见过的那位客人,只是衣着打扮要干净许多。她带秭昳离开前,还瞧见他与洛王赏雨品酒,洛距此地甚远,他不可能就到了这里,除非他不是人。但是,他若不是人,她岂会毫无察觉?

  一定是长得相像。她尽管这样想,心里也不免添了几分警惕。走出小镇约一两里,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她才松了口气,用飞行术回到府。

  “偏偏,你什么时候回来?”秭昳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顶上的白云十分缓慢地动。她不是饿,她只是闷得发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无聊过,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偏偏又不许她出去,里花花草草再奇妙,她也看倦了。可是,偏偏还没回来,天哪!

  她敲敲有点发麻的小腿,正要站起来,突然一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从她方才观云的掉了下来,然后像只撞上蜘蛛网的虫虫一样被一些白色的丝牢牢捆住。

  好像是个人!秭昳拍拍受惊的口,小小心地蹭过去。真的是个人呐!

  “你是哪位?”她好奇地打量“那个人”“那个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端详着她。

  他长得好美哟!比她见过的许多许多女孩子都要美,更难得的是,他的美没有一丝一毫的脂粉气。

  “看够了没?”他心情极差。一听到偏偏回来的消息,他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结果一时大意,掉进网里,这张网还是上回“赛珍会”上他陪偏偏买的。

  秭昳沉浸在对他美丽容貌的惊叹中,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的眼睛好美,眉毛也是,鼻子也是,嘴也是,皮白里透红,似乎很柔软…她不伸出手指,轻轻摸了一下。

  “住手!”他大声呵斥。他如今动弹不得,只能用吼的。

  “呀…”她被吓到了,手缩回去,脸却凑得更近,为什么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呢?”想不通啊!他娘怎么把他生得如此美丽?

  这是个什么女人?他几乎吐血。换作平时,有位这般天姿国的可人儿倾慕于他,不知多受用,但如今受制于人还被她品头论足指指点点,心里别提有多愤恨。

  “你是人还是妖?”秭昳像在问他,又像自言自语。

  “我是妖,”他语气凶狠“你再不走开,我就把你剥皮拆骨剁成酱,蒸上七七四十九天,吃到肚子里。”

  “蒸七七四十九天就坏掉不能吃了,”她笑嘻嘻地,你和偏偏一样,喜欢吓唬人。”

  不晓得她是真的胆子大,还是根本不用脑。他翻翻白眼。

  “你是谁?”偏偏一向没有吃人的习惯,不会无缘无个“人”回来,而且还是个有毛病的丫头。

  “方才我也这样问你,可你不回答我,不过,我这人大度,”她说“我叫秭昳。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什么了吧?”妖也分很多种,偏偏是狐狸,他呢,也是狐狸?

  “谁带你来这里的?”他不回答,反问。

  “偏偏哪!”她说完,瞪起杏眼“你只问不答,太不公平,你快说你是谁,不然,我不和你说话。”

  求之不得!他干脆撇过脸,不理她。

  “哎…你太无礼了,你知不知道我…”她想说她大唐的公主,转念一想,他是妖,也许根本不吃那一套,气得脸鼓鼓地。

  “文际,你怎能这么对待我的客人?”他们两个在斗气,谁也没留意到偏偏何时走进来的。

  “也不想想你怎么待我…”他埋怨着,看见偏偏身后跟了一个人“你又领个人回来干吗?”

  人?偏偏不解,顺着文际的视线回身望去。可不是?他嘴角含笑,一派悠闲地立在那里,这么近,她居然毫不察觉,这次遇上高手了。

  “你究竟是谁?”他不在洛王府好好做客,跑来这里干什么?

  “我叫止虚。”他不慌不忙地说。

  止虚真君?偏偏撇撇嘴角“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

  止虚道:“不知偏偏姑娘将公主掳来所为何事?公主忽然失踪,洛王很担心。”他在洛王府见到偏偏,看出她并无恶意,因此并未横加干涉,只是想不到他一时贪杯小醉了一场,她便把洛王的小侄女拐走。身为洛王的知好友,他实在不好意思坐视不理。

  偏偏冷笑“堂堂止虚真君,几时成了朝庭鹰犬?”

  “是我自己愿意来的,”秭昳走上前,说“麻烦先生转告小皇叔,偏偏会保护我,我好得很。”

  “五天,”偏偏突然说“五天之后,秭昳是去是留,我决无异议。”言下之意,这五天内,他休想带走她。

  五天之后,便是天眼下界的日子,看来她找上秭昳,的确是为了天眼。

  他颇为无奈地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只好留下来。”知道天眼下界的“人”并不多,有能力找到秭昳与偏偏争夺的更少之又少,但万事小心为上,只有让自己受累了。

  “不行!”偏偏沉着一张脸。

  “偏偏姑娘,你这是我现在就带走公主。”他语气不温不火,懒懒散散似笑非笑的样子,真的很惹人厌。

  “你试试看。”偏偏粉拳紧握,恨恨地瞪着止虚。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了萼泪,说什么也要奋力一搏。

  “也好,咱们换个地方好好切磋切磋。”是该让她知道他们之间差距有多大,他已经客气到什么地步。

  “偏偏!”文际趁偏偏没走,赶紧大喊“你还没把我放出去。”万一他们打个没完没了,他岂不是要一直活受罪?

  “你再忍忍吧!”偏偏瞟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切磋的地方就在水边,微风轻轻扫过他们的衣裙,如此怡人的青山绿水间动手打斗,实在很煞风景。

  偏偏的头发已经很长,骤然又长出许多来,而且紧紧拧成一股,偏偏将它拿在手里,就像握着一条黑色长鞭。

  这就是她的武器?止虚不自觉笑了笑,随身携带,倒是方便得很。

  “我要动手了。”偏偏说完,手上的长发鞭像蛇一样凶猛地攻过去。这条发鞭不仅灵巧迅速,而且又狠又准,更重要的是,发梢藏了极毒辣的杀咒,偏偏以为既便伤不了他,也能挫挫他的威风。岂料发鞭飞到一半,不知何处闪进一道白影,硬生生将发鞭拽在手里。

  “狐衣?!”偏偏看清是兄长,难以置信。他既然来了,就应该与她共同对敌才是,怎么反而阻止?

  狐衣不理她质疑的目光,将乌油油的长头发回她手里,走到止虚面前。

  “不知舍妹何处开罪先生?”

  “我受洛王之托,想领回秭昳公主。”止虚答道。

  “公主?”狐衣望向偏偏“你把她带了回来?”

  “嗯!”这些天狐衣在修炼捕捉天眼的器具,她怕打搅他,所以没有告诉他。她住的山是个天生的五行阵,经狐衣一番布置,外人很难进入,有她一个原本足以应付,止虚会出现,纯属意外。

  “你不能带走秭昳。”狐衣对止虚说。

  “我只想留下来保护她。”止虚笑着说。

  狐衣看他一眼,说:“可以。”

  “哥…”偏偏直跺脚。这怎么行?谁知道他有什么诡计,留下来只是祸患。

  “就这样。”狐衣话里有不容违抗的威严。

  “多谢!”

  狐衣一出现,止虚便认出他才是山阵势的真正设置者,而且,秭昳身上的护身咒应该也是他的手笔。狐衣的大名他早有听闻,狐千岁可成仙,据说狐衣已近二千岁,却拒绝成仙,也是个乖戾的人物。尽管止虚不知道他们捉天眼目的何在,但他仍希望一切顺利,帮人解决问题可不是他的初衷。

  ###

  偏偏只离开一会儿,文际觉得像一万年那么久,特别是那个不怕死的公主,像只麻雀一样在他耳边卿卿喳喳。他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剪掉她的舌头。

  “…止虚也会法术,文际,你说他是什么妖呢?我还以为妖都像你和偏偏那么美…当然,他也不差啦…小皇叔认识他很久了,他知不知道他是个妖…”

  “他不是妖,他是神仙。”文际无法忍受她的无知。他身上一丁点妖气都没有,而且无声无息到能瞒过偏偏,是个道行很高的神仙。

  “神仙呀…”秭昳激动地大叫“我见到神仙了!”妖精神仙一起出现,她怎么这么走运?秭昳笑得合不拢嘴。

  文际鄙夷地冷哼一声。

  “哼什么?”秭昳气不过他的无礼态度,往他头上狠敲一记。

  “臭女人,你打我?!”偏偏这样对他倒罢了,她普普通通一个人,也如此放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打你怎么样?有本事你也跳出来打我!”她是公主,打他怎么了,何况他还受制于人“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舍不得打你?”她话骂得挑衅,声音却不大,样子也不凶,保持着身为公主应有的仪态。

  “你…”他埋下头,用力气,努力把自己的怒气压下来。

  “没力气说话了?”秭昳逗了他好几回。他始终不肯抬起头来,她无奈地叹口气,眼珠开始窜。刚才偏偏进来的时候,放下一只竹篮,她这时才看到,揭开盖子,里面是一些包好的糕点,和几件小玩意。

  “真有点饿了!”她拿起一块来尝,这些糕点虽然不如皇宫里做的来得精致,但也香酥可口,她一连吃了好几块。

  “你饿不饿?”秭昳拿一块糕点放在他嘴巴旁边“我这个人大方得很,不跟你计较,吃吧。”

  他看都不看,继续沉默。

  “哎!你一个大男人,干吗小气巴巴地?不吃就不吃。”她用力咬一口手上的糕点。

  “偏偏,你回来了?怎么不见止虚…”她瞧见一旁的狐衣,整个人愣住,说不出话来。他是个人吗?他怎么会有这么洁白晶莹、欺霜胜雪的美丽长发?她好想摸一下哟!

  这个人,一见到漂亮东西就口水。偏偏见她对着狐衣的长发发痴,用自己脑袋挡住她的视线,说:“止虚说去通知洛王你安然无恙…至于,这个头白发的男人,他是孤衣。”

  狐衣?岂不是偏偏的兄长?秭昳挪几步,瞅瞅狐衣,又瞅瞅偏偏,他们兄妹俩都有一头美到无以复加的长发,让她羡不已。

  “偏偏,现在你该放我出来了。”文际大约被困太久,声音有些疲乏无力。他以为偏偏一定会乘机奚落他一番,结果没有,偏偏二话不说就把他放了出来。

  他一重获自由,秭昳马上感到他的杀气,马上躲到偏偏身后求救:“他要欺负我。”

  “你不能动她。”偏偏一脸认真严肃。

  “为什么?”

  “她是我的客人。”偏偏不想解释太多。

  偏偏道行略高一筹,而且有狐衣那座靠山,他不会自不量力到与他们作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臭女人在偏偏背后冲他做鬼脸。

  ###

  止虚回到洛王府,洛王正在房内作画。他手上提着笔,静静地注视着桌上的画,画上墨迹未干,显然刚完成。

  画中女子一袭红衣,眼波转,角含笑,纯净清澈的明眸隐约含蓄一抹妖冶妩媚,这美丽中藏着诡谲的女子,是偏偏。

  实在是没什么可添改的了,他放下笔,目光依然停留在画中女子身上,丝毫没有留意到进来的止虚。也对,止虚是神仙,行动悄无声息,何况他一直专注于画中。

  “情这一字,累人不浅。”终究是止虚先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洛王才会发觉他的出现。

  “你来了。”洛王脸上仍是一贯的气定神闲,他不是不忧虑秭昳的现状,他只是从止虚的神情看出,一切都很平安。

  止虚坐下来,拿起桌上一杯酒,缓缓饮尽,道:“偏偏不会伤害秭昳的。”他知道这是他想要的答案,他知道,洛王之于偏偏,是有愿无求,他不求能与她长相厮守,他但愿能想望着她,挂念着她,也就够了。他爱一人,注定只是这样,也只能这样,他的爱只有这么多,这么多已然是全部,平和静谧,但,刻骨铭心。

  “多谢!”洛王执起酒壶,将止虚手中的酒杯斟

  止虚呷了一口,赞道:“好酒!”洛王府总是有许多好酒,除去洛王是个旷古绝今的人物,他与他相,便是因为酒。止虚是个好酒贪杯的逍遥神,但他绝不豪饮烂醉,他只是品酒,如世人听琴赏画,是一种雅好。

  “秭昳公主这几不会回来。”而且很明显,那位公主没想过要回来,她似乎兴致乐而忘返。

  止虚接着说:“你放心,我会看着她。”他会等待到他们找到天眼之后,公主要去要留,他怕也无可奈何。

  “你多费心了。”洛王浅浅一笑,端起酒杯敬了敬。

  “那你为我弹奏一曲如何?”止虚笑着问。

  当然可以。洛王坐到琴几旁,手指轻拢,拨动琴弦。清幽淡泊的琴音自他指间逸出,不沾染一丝尘世的气息,他依然是远山远水一样飘渺无涯的姿态。正因为如此,止虚常忘记他是一个凡人。他与他把酒言,谈禅论道忘了他也有七情,也会爱上一名女子。

  可惜!他是一个变数。

  天地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么一个人。他,或者是她,上苍赋予最完美无缺的外表,超尘拔俗的气质,无与伦比的才智。他们没有前生,没有来世,如烟火般绚丽璀璨且短暂。

  洛王就是这样一个变数,而偏偏,则是他的变数。这场爱恋,早已注定,有始无终。所幸,他无求,所以并不苦楚。

  ###

  那五天,偏偏过得有些累。秭昳的兴趣显然已不在她身上,不是着狐衣,就是逗文际,她是落得清闲,可是,也太清闲了。还有那个什么止虚,行踪不定,说不准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想到没多久就可以见到萼泪,她就‮奋兴‬不已,可日子像乌爬一样磨磨蹭蹭,她只好尽量不去想萼泪,以免被那些急不可待的迫切心清憋闷死。真到了那一天,她反而镇定下来,处处小小心心,生怕出了岔子。  WwW.SsVvxs.Com
上一章   偏偏   下一章 ( → )
偏偏无弹窗是谭曙的经典之作,三围小说网提供偏偏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三围小说网是偏偏无弹窗阅读就选之站,偏偏无弹窗精心整理出精选。